这场景大半夜的跟诈尸没什么区别,血气方刚的军校生们也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钟逸捷的枪都已经举起来了,就要拿来物理攻击,被乘风赶紧拦下。
“是我!别摔别摔,我是乘风啊!”
“靠!”钟逸捷脑子被上涌的血液冲得嗡嗡的,没控制住音量,骂道,“你鬼啊!”
乘风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又重新坐回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树坑,堆满了叶子完全看不出来,等她坐下以后,只剩下肩线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
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地抱紧了怀里的武器。
钟逸捷危险地问:“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们骗人的!”乘风比出数字,“我总共只杀了七个,剩下的明明是他们自己内部打死的!”
钟逸捷听到这句话,还没舒过来的那口气着实又哽住了,当下觉得还不如用枪物理超度了她。
他克制了下,用眼尾瞟向乘风,问:“老项呢?”
乘风:“唉,跟别的人跑了。”
钟逸捷生出一种强烈的,且极有根据的,名为不详的预感。
虽然击杀mvp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但作为校友来说,为了学校的集体荣誉,默认的规则一向是“保护mvp人人有责”。
往年大家头盔一戴,口罩一提,根本认不清谁是谁,非特殊情况下这条规则都是默默放在心里。
今年很难装瞎。
果然,下一秒,乘风可怜兮兮地道:“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钟逸捷顿觉昏天暗地。
为什么老项肩头的重担要分给他背?
乘风绝对是史上最粗的后腿,最重的秤砣。
顾忌着校长可能在看比赛,钟逸捷艰难寻找着借口:“我们没有子弹了。”
“我知道哪里有,而且很多。”乘风飞快道,“刚才那一波混战,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我才捡了两个物资包,剩下的都让他们拿走了。现在中路拦着人,他们下不去,又不能暴露自己是凶手,肯定得先把东西藏起来。”
钟逸捷问:“藏在哪里?”
“很好找的。”乘风顿了顿,用力点头,显得极为可信,“在山的北面!”
钟逸捷说:“她在说谎。”
钟逸捷放大了声音,看破世事般地道:“她刚刚迟疑了一秒,那是她良知的挣扎!”
乘风沉默了,只是睁着眼无比心痛地望着钟逸捷,精湛的演技使得瞳孔微微颤动,写满了无声的控诉与失望。哪怕隔着镜片也让人不由心生同情。
兄弟们登时看不下去了,推了钟逸捷一把,指责道:“你搞什么呢?怎么那么无理取闹抠字眼儿?你还数人家说话停顿了多少个点,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