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打了半天腹稿,准备委婉劝她修改一下宣言,见到她时又忽然改了主意。
一军那帮手下败将都敢指星摘月的,他们联大的头牌,志向远大点怎么了?
教官拿着导出的训练成绩,穿过马路进了生活区。从光脑上抬起视线朝前扫去时,看见了联大最佳免费打工人项云间同志。
对方很随意地穿了件黑色短袖,踩着拖鞋缓步行走,显眼的是左手捏了只白色小猫头鹰。
教官从后面靠近,听见项云间饶有兴趣地发问:“你会有雏鸟情节吗?”
猫头鹰被他扼住了脖子,试图振翅然而失败了,大睁着的眼睛跟脑袋一起转动,炯炯有神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滑稽,回复道:“机器人没有这个功能。”
教官总觉得这段对话十分的有既视感。
“你现在是只鸟。”项云间说,“你现在可以做。”
小猫头鹰的发音有一点不流畅的顿挫感,使得它所有的嘲讽都自动附带了破防的功效:“您是说做梦吗先生?”
当然一般的智能机器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功能。
项云间将它往上提了一点,眸光低斜,哂道:“我觉得你对机器人销毁的流程应该非常熟悉。”
小猫头鹰:“不好意思先生,我的源代码是在一百多年前编写完成的,现有的数据库中没有关于核心销毁的文本。是否为您推荐‘不得不保存的三大销金窟’、‘削苹果不断皮’、‘汉语正确发音’或相关内容?”
教官惊疑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该吐槽项云间的恶趣味已经脱离正常人的范畴,连碰到智能机器人都要耍一把。还是该称赞这台转生机器的数据库如此冷僻且新奇。
项云间冷笑了声。
他觉得还好这台格斗机器人毁坏得早,不然乘风说不定会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他现在就有点犹豫,究竟要不要把这个小玩意儿还给乘风了。
走到女生宿舍楼前,项云间还是停了下来,将猫头鹰放到地上,正准备用脚尖踢一下,这只白色的鸟“哒哒哒”一阵冲刺,飞也似地奔向了自由。
教官:“……”
“同学,往女生宿舍放智能机器人是违法的。”他搭住了项云间的左肩,“你这样我是要逮捕你的。”
项云间回过头,大拇指朝里一指,说:“我不会培养出这么孝感动天的机器人。显然这是乘风的东西。”
乘风正躺在床上看三夭去年的机甲比赛集锦,在炮火对轰的背景音之中,多出了几声有节奏的敲响。
她过去开了门,没见到人,向外张望时,右脚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顺势低下头,肇事的小猫头鹰正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进了房间,选定一个角落,而后屁股一沉,进入到待机模式。
乘风吸了口气,跟在它的身后,盯着它仔细研究。见它闭着眼睛不吭声,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喂?”
当妄想这种东西,有朝一日忽然变得鲜活起来,乘风现有的语言系统还不足以表述这样的感受。
可能是狂喜,也可能别的情绪掺杂着袭击,反正她过去十八年里很少有相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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