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怡顿住两秒,发现狗不叫了,悄咪睁开圆溜溜的眼睛。
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藏蓝色短袄,拄拐走出屋子。
停在屋门口宠爱的拍拍藏獒头,而藏獒如同乖巧伶俐的小奶狗,伸舌头舔着老人手。
亲密了一会,老人把拴狗的铁链在狗棚柱子上多绕几圈,冲他们方向招招手,呼唤道:“进屋来吧。”
众人迟疑两秒,得到倪虹担保的点头,随她入院。
来到屋门前,领头的倪虹抬手掀开老竹条编的门帘,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黄怡和蒋恒恒分别捏住鼻子,让南曦一记警告的眼神终止动作。
由于老人所住的屋子空间有限,床占据一半,剩下勉强容纳两三个人站立,保镖大哥带上陆羽的保镖守在门外。
面对脏臭的小屋,黄怡本想跟出去,又担心小祖宗,强忍住反胃留下。
陆羽和南曦倒和没事人般,陪老人坐在床上聊天。
黄怡侧头呼吸新鲜空气之际,发现蒋恒恒眼底的神色和她相似,但人家嘴上说出之话让她自愧不如,全是对老人的敬佩之情。
黄怡当即跟风换了神色,时不时表露下崇拜。
大概寒暄完,陆羽无意瞥见摆在桌上的陶瓷杯子,鹰眼一下睁大,折服的感叹。
“这是当年一等功的奖品吗?”那会摔不坏的瓷杯比现在上万块的养生杯珍贵,只奖励有军功之人。
“是喽,是喽。”
老人单手握住满是补丁的杯子,干瘪的手指珍惜抚过杯壁,缅怀起过往。
“我家老小和老三在那场战役里走了,当时我们让小鬼子围堵在村子里,他们抓了村里的老百姓,反复糟蹋姑娘家,还以杀人为乐。我们躲在老百姓的地窖里,外面凄厉的叫喊声远比死亡更折磨人的精神。我们害怕出去会遭遇老百姓同样的伤害,但我们又愧疚,愧疚自己的懦弱。”
老人说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给杯子放回到桌子最深的角落里。拉开生锈的抽屉,拿出张发黄的老旧照片递给南曦。
南曦接过,看到里面有五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并排而站,朝前方露齿一笑,呆板干净的笑容印刻在薄薄的相纸上。
“右边两个是我家老小和老三,38年夏,游击队给我们兄弟五个照完这张黑白相片,不到一周他们就走了。”
老人指给南曦,声音慢慢转涩:“地窖里我家老小第一个表示他去引开小鬼子,把他们引到村东头的成墙角下,为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想办法在鬼子回程的路上埋下不多的土地雷。老三不放心老小一个人去,陪去了。两人一共挨了鬼子十几枪。后面小鬼子不开枪了,换为刺刀,一下下戳到他们身上,还大笑着让他们快点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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