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天妈妈微微摇头:“左老师你不懂我的意思,他但凡还是向天歌的父亲,就总是有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可能性,对吧?”
“您不了解他,他不是您理解的那种‘杀人犯’,他当时杀害的是个正准备作奸犯科的流氓。”
“左老师,谨言慎行,你就敢说自己了解他?”张亚天妈妈轻哼一声,带着冷笑的意味,“可他毕竟有过那种经历,也吃过几年牢饭,很难保证他心理没有扭曲或者变态吧?”
“……”左思烔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确实不能跟学生家长说“我了解他,我保证他不会伤害在校的学生”之类的话,但是,听到家委会做出让孩子退学的建议,她终究无法接受。
“左老师,我听说向天歌这个孩子长得很漂亮。”张亚天妈妈忽然又新开了一个话题。
左思烔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么漂亮的孩子,很容易在学校里引起男孩子的关注吧?”张亚天妈妈推了推眼镜,“她父亲是个危险人物,她自己也是不安定因素。”
她长得漂亮怎么就是不安定因素了?
“您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吧?”
之前开大会,校领导曾经多次跟老师们强调,让他们一定不要和家委会的家长说硬话,当时左思烔还在想,哪个傻瓜会和家委会说硬话啊,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然而,她成了那个“傻瓜”。
“左老师,”张亚天妈妈显得有些不悦,“青春期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长得漂亮又有个杀人犯父亲,多危险啊。”
“她是个好孩子,性格好成绩也好,您口中那个‘杀人犯父亲’,已经离开江州并且和她们母女断绝联系了,现在孩子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正轨上来,她妈妈也在努力生活,真的没有您所认为的‘危险性’。”左思烔说罢,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有天孩子的爸爸出现在校门外,左老师刚才的这一番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说罢,张亚天妈妈拿出一直录音笔在她眼前晃了晃。
“您还把谈话给录音了?”
“我作为家委会的代表,之后还要跟其他家长交代,您理解一下。”张亚天妈妈变得不苟言笑。
尽管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但左思烔并不认为刚才她所说出口的话有什么不妥,便说:“您是以家长的立场来考虑这个问题,那么您应该知道,我作为班主任的立场,自然和您的考虑有所不同。如果是以家委会的建议来行事,这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张亚天妈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她说:“我知道,我们内部也讨论过,大家并不是冷血自私的人。只是,给一个孩子造成心理影响,总比把所有孩子都暴露在危险中要好吧?”
“是您想象出来的危险。”左思烔掷地有声。
“左老师敢保证?”对方也不甘示弱,“你就算敢保证,也没有用。你觉得,家长会相信一个年轻女教师的保障?”
左思烔眉头微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