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都惊哭了。
“这死丫头。”
陶容哄好女儿,将她放到小床上,然后骂道,“迟早要把我吓死。就她一个人能耐么?这种大事不同我商量,铁定是草草了事,也就福临心大,居然还答应了,换了我,我可不依。”
他是担心陶青委屈了周福临,日后二人若吵架,旧事重提,总不可能再提一次亲。
陶容的小厮和他一般大,笑道:“小姐有分寸的,您这是操心过甚。以小姐谨慎的性子,好不容易确定了定亲对象,怎么可能会用敷衍的态度对待呢?”
“也对。”
陶容回想了一下陶青从小到大的行事方式,“她肯定舍不得让喜欢的人在亲事上吃亏。”
陶容松懈下来。
小厮适当奉上茶水,听主子倾诉:“还不是我爹撑不起来。母亲死了,他吓得魂不附体,明明打算好好养孩子,一个小官说娶他,就答应了,阿青同对方不合,他就劝阿青忍,说要守孝道,没把我笑死。”
“这也难怪,毕竟我爹一开始就是娘的侍罢了,生了我才升成了夫,娘待他好,那小官虽不讨我喜欢,却也真心待爹好。他倒是好命,没受太多苦,倒是我妹妹受了磨难。”
这都是老生常谈的事了,小厮已经听主子说了无数遍。
“所以啊,”陶容道,“我不多替她想着点,谁还能为她着想?”
这是在解释小厮说她“操心过甚”。
小厮低下头:“是,奴说错了。”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陶容是个急性子,马上就要入夜了,依旧下了床。
“主子……”
小厮真是服了他,“您才去过,而且如今都夜深了,待会儿家主回来看不到您,又要怪奴,说不该让您顶着夜里的寒气出门。”
陶容最看不得小厮哭丧着脸:“好好好,我不去总行了,我在家看孩子可好?”
不让他去,只能用飞鸽传书了。
然而这日,负责送信的白鸽似乎受气候影响有些闹肚子,飞得歪歪斜斜不说,还飞错了地儿。
胡大爷给阿盼做的布偶落在了院子,周福临见状,便走过去拾起:“阿盼,你又将东西到处乱扔。”
阿盼迈着小细腿儿把布偶拿走,跑得很快。
周福临生怕他摔着:“你当你真会飞么,又不是……白鸽?”
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怏怏地站在他家院子角落,似乎失了力气。
他摸了摸白鸽,后者弱弱地叫了声:“咕咕咕。”
“你这病弱样儿,还真跟阿盼当初一样。”周福临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他方才就发现鸽子的脚上套了一个圆竹筒,这定是别人家养的信鸽。
周福临不欲偷窥他人的信件,只打算治好鸽子就将其放飞。
他想道,不知道陶青能不能治,她会治人,应当也会治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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