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瘦是瘦了些,但这都没事,补补身子就能生。问题是你那个弟弟,若是你要嫁到我家,他是不能白吃白喝的。”
“我表妹正好缺个童养夫,干脆把你弟弟配给她做夫郎,一门双喜,岂不是更好?”
从陶青的角度,能明显看到周福临的眼神逐渐冰冷。但对方似乎没发现,还在滔滔不绝。
忽然胖女人停下来,皱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立个字据啊。”
周福临从袖中拿出一支炭笔,修长的手指握住笔身,漫不经心道:“上一个和我成亲的女子,不到一月就死了,我怕你也被克死。咱们先说好,不论日后你会如何,我要的彩礼是不能少的。”
“还有我弟,你不是要他做童养夫?那得再加钱。”
他一脸风轻云淡,女人愣住:“你在开玩笑?”
周福临勾唇,缓缓绽开一个漂亮的笑:“你看我像吗?”
“呸。”
女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鄙夷地看着周福临,“原来是个旧货。”
她家是开铺子的,住在皇城繁华地段,极少到这偏僻巷子,某日在街上看到这美貌的男子,心就痒了。
恰好有个媒公说认识他,还知道他住哪儿,自告奋勇要帮她和人家牵红线。
本来她就不是很满意,因为这男子带了一个病秧子弟弟,还不肯做侍,只肯做正夫。
正夫就正夫吧,她自认为提出的要求很不错了。
可刚刚她听到了什么,那媒公可没说这人是寡夫,还克妻呀!
富贵人家更是在意这些,女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说是要找媒公算账。
周福临的笑容瞬间消失,站在原地,紧紧握着炭笔。
陶青最开始的时候没出来,以为二人很快就能说完话,后面就更不好意思打断,躲在巷口的阴影中。
这里到合作的药铺只有一条路,周福临迟迟不离开,她正思考怎么走呢,就被发现了。
“还不出来,要我请?”
周福临走进巷子里,看到陶青,凉凉地瞄她一眼,冷笑道:“原来是陶大夫,你有听墙角的喜好?”
陶青摆手:“误会,这不是正要往药铺走么,恰好撞上。周公子就当陶某没来过可好?”
周公子?
周福临将炭笔放好,轻哼一声,语气古怪,“别装得跟没听见似的,那人可是说我是旧货,这般身份,可担不起陶大夫的这声‘公子’。
这几年,他收到的恶意太多。
尽管面前温文尔雅的清秀大夫十分有礼貌,脸上除了歉意之外没有其他表情,周福临还是觉得陶青心里在嘲笑自己。
巷子里的媒公来找他,说替他介绍了一个好人家,对方家境殷实,没有恶习,对他一见钟情。
周福临清楚自己的容貌容易吸引女人,最是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自从母亲死了,上一任妻主也死后,他只想好好照顾小弟,兄弟俩相依为命。
只是他挣的钱太少,小弟总是生病,花钱太多,两人的日子不好过。媒公说那人不介意周福临的过往,他便有些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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