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止笑容凝在嘴边,后背感受到一阵寒意,禁不住心中打鼓,连“明师祖竟然没死”的震惊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勉强稳住情绪,干巴巴道:“哦……哦,不、不是……晚辈顾溪止,见过明师祖。”
“不必,”明裴落不知何时取出了承渊剑,先一步阻止了顾溪止的行礼,语气淡定如常,“昨日如死,唤我名便是。”
顾溪止难得有些尴尬,双肩上感受到的沉重威压,一点也没给他“直呼其名”的胆子。微笑着地垂眸,忽然撇见明裴落被秦漱知牢牢握住的小手指,视线微顿,心中了然。
秦漱知听不到明裴落在想什么,表面上又看不出来,心中狐疑。
明裴落眼眸微垂,慢吞吞道:“希望你当人皇,是我的意思。”
顾溪止当即惊诧地睁大眼睛,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明裴落,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明裴落冷静道:“景氏已然走向衰弱,即便能度过此次劫难,往后也难以服众。他们没有治世之德,安民之心,你能者居上无甚不可。”
秦漱知整个人都愣住,傻乎乎地仰头震惊地盯着明裴落若无其事的神情。
“您的肯定令晚辈受宠若惊,只是……”顾溪止目露难色,“千笙他毕竟是……”
“忠义难两全,顾了兄弟便顾不得百姓,孰轻孰重你自行斟酌。”顿了顿,明裴落将一个小锦囊递给顾溪止,“你若当真在意百姓存活,便按锦囊上的做。”
顾溪止凝重地接过锦囊,嘴唇微动,眼前的两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
邀悦居,雅间。
秦漱知傻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劲地盯着明裴落。
明裴落呼吸急促了下,佯装镇定道:“我只是想快、快些解……解决事情,顾、顾……顾溪止向、向……向来敏锐然值、值得一信,你不必担……担忧。”
“怎么回事?”秦漱知眉头拢在一起,“你再说一遍。”
明裴落顿了顿,还是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一遍。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秦漱知喃喃自语,骤然抬眸,紧紧地握住明裴落双臂,震惊不已地叭叭叭,“你刚刚没有结巴!你跟顾溪止说话的时候,顺畅的震惊我神魂了我跟你说,怎么回事的……太奇怪了,而且怎么又开始结巴了,不行。你再说一遍!”
——[呼——原来她在、在想这个。]
明裴落淡定地打算再说一遍,秦漱知目露狐疑:“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明裴落微愣,避开她的目光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为、为何如此,许是……许是有某、某些尚未了解……解、解的因素。”
秦漱知唇角微勾,目光中透着不怀好意。
明裴落睫毛微颤,垂眸道:“你很失望?”
“……啊?”秦漱知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问懵了,迟钝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说结巴的事,见他神色淡淡的,忍不住有些慌张,连忙勾住他脖子扑到他怀中,“没有没有,你要是一辈子结巴我都喜欢,多可爱啊,你别乱想!”
明裴落轻轻吐出口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咳咳!”
刻意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秦漱知扭头一看,游远誉凉凉地看着他们,身边是慕溶。
慕溶好奇地打量了几下明裴落的背影,随口道:“这是你道侣?看着背影还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