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伞在庐阳是不大畅销的,他们更偏爱传承千年的油纸伞。
国外的靴子高跟鞋在庐阳也不大畅销,除却富太太们,普通百姓更偏爱手工制的千层底。
这是一座不追求流行的偏远城市,它有一份厚重的底蕴,足以托起一个安南大学。
安南大学的学生们觉得这一生中最潜心学术的日子,就在庐阳了。
忽冷忽热最易生病,南栀听宋子儒说月泊生病了。
她下课后匆匆赶往城东,站在松月泊家门口。
她扣门并无人来应,推门亦不能进,一时有些着急。
她记得月泊说过前段时间他忙的忘东忘西,好几次都忘了拿钥匙,便在门口放了一把备用钥匙。
视线滑过门口的大小花盆,她径直走到那盆枯萎的栀子花前,伸手去摸土壤,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
她惊喜,拿钥匙打开门。
屋内有陈旧的木头气味,她小心翼翼走上楼梯,避免发出太大声音。
上次她住过的客房已经被收拾整齐,她驻足片刻,伸手扣响松月泊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松月泊静静地躺在床上。
南栀轻轻走过去坐到床边,垂眸凝视他的脸。
他陷在枕头里,脸色苍白,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她见过狼狈的松月泊,见过从容的松月泊,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闭目沉睡的模样仿佛一不留神就要从眼前溜走,无端叫人心生害怕。
南栀伸手触及他脸庞,却不忍心将他叫醒。
她转身下楼,在锅里煮了一些粥。
夜幕降临,她回到松月泊卧房,拧亮一盏小台灯。
床边放了一件白衬衣,袖口上的大洞分外明显,上面别着一根针。
南栀笑着将衬衣拿起,一卷白线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就着灯光穿针引线。南栀很擅长针线活。
静夜催生睡意,她撑不住,趴在床边,抬眼看松月泊依旧沉睡,他的侧脸像是女娲精心捏造,她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松月泊如有所感,翻了下身。
这下,南栀张大了眼睛,忽而有些慌张。
擅闯他人卧房,会不会以为她是女流氓?
她被自己逗笑了,起身将他身上的被子掖好。
忽然想起每一次都是松月泊主动对她道晚安,她并未怎么对他说过。
于是她倾身,悄悄吻在他唇上,轻轻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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