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拨响车铃,熟悉的皂角香织成夜色的网,迎面落在他脸上。
他微笑:“走,去兜风。”
南栀笑着走过去,就像那个晚风习习的夜晚。
他扭过头慢慢说:“前段时间好忙,都没怎么回过家,今日终于得了空。”
南栀道:“好多花都枯萎了,我今日路过时修剪了下栀子花。”
松月泊笑:“我就知道你来过。”
所以他刚回家就出来找她,甚至都来不及喝口茶。
这一次,她跨上后座,松月泊没有再摇晃。
自行车稳稳前行,载着她走出校门,校门口的土路凹凸不平,南栀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松月泊笑着道:“不用怕。”
他们当真平稳地行过这段坎坷不平的路,商铺的灯笼亮起,湖水映着光亮,这一刻,世间的一切都金碧辉煌。
他们走过繁华的街道,路过寂寥的小巷。街坊们聚在一起聊天,只言片语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哎呀,那一个炸弹下去,多少师生都没了!”
“他们连婴儿都没放过,听说那母亲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破了也没用!”
……
这些话语随风而去,他们走到空阔地人行道上,松月泊顺着风道:“南栀,你把手伸进我衣兜里。”
南栀虽不解,可还是照做。
他穿着一件西装马甲,南栀伸手进他衣兜,触到温软的东西。她想缩回手,松月泊却叫她拿出来。
她将手拿出,栀子香气扑鼻而来,在他的衣兜里居然装着一朵栀子花。
他又道:“还有左边呢!”
南栀又去摸他左边衣兜,摸出来一包五香豌豆,还有一块鲜花饼。
松月泊不说话了,他只是笑,胸腔振动,靠着他的南栀贴上他脊背,无声地笑出眼泪。
她满眼泪水,嘴角却满是笑意。
他大声喊:“南栀——你开心吗——”
南栀擦掉眼泪,压下哽咽大声回:“开心——”
他继续往前走,南栀搂住他的腰,任凭眼泪滑落。
沙砾虽平凡,却必不可少。无有沙砾,何来丘陵山丘?无有沙砾,又何来珍珠光芒?
沧海变桑田,桑田成沧海,沙砾是珍珠的前身,或许亦是珍珠的后尘。
所以姑娘啊,永远不要看轻自己,沙砾亦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她的眼泪濡湿了松月泊后背,终于让他察觉。
“下雨了吗?”他抬头望天,却只见到满天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