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松月泊。”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白瓷从未见过他,哥哥或许也不记得他。就像那一日看到的惊艳的彩虹,转瞬即逝。
“他是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是啊。”
白瓷微笑,温柔的理好她的头发,轻轻说:“妹妹,我们走吧。”
在猛烈的炮火声里,南栀轻声道:“好。”
话一完,眼泪落下来,滴到白瓷手背上。
离开时,她又看了看满山的栀子花,花香不再,栀子花都凋零了,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回来,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满山的栀子香。她还记得刚到安南那一天,路过红砖瓦的房,看到光鲜亮丽的女郎,还遇到路边的卖货郎。
南栀在安南的最后一天,抽空给林莺写了一封信,她说真的好遗憾,有些事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林莺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往常与南栀的通信中,她知道有松月泊的存在。收到信的当晚她在台灯下给她回了好几页纸,安慰她,鼓励她。
可在临寄出的那一刻忽然反悔,她向别人借了钢笔,趴在桌子上重新写了一封信。
“你怎么知道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为什么就不能是未完待续。
有时候分别,其实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第29章 松家 一场战争,一次远行,或许此生都……
在安南尚算宁静的那一天, 松月泊登上渡船,尔后乘坐飞机来到英国,拿着地址寻到他们在英国的住所。
这是一个独栋的小别墅, 门前小花园,类似德国比特先生家。
推开门,屋内处处是中国气息。
山水画, 茶具, 瓷器……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国妇女领着他走进松山的卧室,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 此时卧病在床,面色虚弱。
松月泊坐到床边, 关切问道:“父亲, 你身体如何了?”
松山勉强出声回答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还是有些自责:“对不起。”
松山笑了笑:“你自责什么?这场病又不是因为你引起的。”
病重的人总是会带着些许温柔, 松月泊印象中,这样柔和的语气他甚少听到。但这不能代表松山不是个好父亲,相反,他着实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松山的父亲——松琰惯常是按照中国人的方式教育子女, 而后又受到一些西方思想的影响,可西学东渐的风并未影响到松家中国文化的根基, 松山身上还保留着中国文人的性格秉性。后来他从商,不免沾染到一些投机取巧的作风, 但骨子里中国文化的温柔敦厚中和了这些世俗气息, 将他的所作所为克制在了方圆规矩里。他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 诚然也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坏人, 他不赚黑心钱,应当可以称他为一个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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