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反应过来,立即用手遮挡。
“只是拍张照片而已。”孙汝敏想留下嘉南不同时刻的任何表情。
她搁下相机,接过男生手中的球杆,表情认真,像在思索接下来要怎么玩。
嘉南冻在了原地,遍体生寒。
她既不是施暴者,也不是承受者,却仿佛感觉有人在用力凿她的脑袋,一突一突的钝痛袭来。
孙汝敏见她面色苍白,似是不忍,理所当然道:“我在帮你啊。直接把这头猪赶出学校,那些流言不就自然消失了嘛,多简单。”
球杆很长,孙汝敏拿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凌厉的响声。
她在找手感。
端详着杨竹的脑袋,琢磨要从前后左右哪个方位下手更好。
球杆再次高高举起,正要蓄力砸下,“铃——”
刺耳的铃声响彻整座校园。
下课了,陆续有人要来归还体育器材,砰砰地在推大门。
“今天算了。”孙汝敏觉得没意思,扔掉球杆。
寸头男把杨竹被扒掉的外套扔到他头上,把人拽起来,威胁道:“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他警告完杨竹,再次看向嘉南,目露凶光。
孙汝敏拍了对方一把,“行了,走吧,她也不会乱说什么。”说着,孙汝敏自如地去握嘉南的手腕,恰好抓到她的手表。
“一直想问你,”孙汝敏说,“这是只男表吧?”
嘉南甩开了她。
外面在下雨。
石子路被浸润得微微发亮,嘉南跑走时,脚下一直打滑,差点摔跤。
她从跑变成了快走。
陈纵的手表紧紧贴合着她手腕上的皮肤。
起初这只表她戴着是不合适的,表带调到最短,对她的手腕来说还是过于宽松。后面陈纵拿去换了根合适的表带,让她戴得更舒服。
除了洗澡,嘉南从不摘下它。
它就像是某种庇佑。
孙汝敏追上来问:“这个牌子的表你知道多少钱起步吗?是那个人送你的?”
“你跟他住一起?”
“他给了你很多钱?”
“如果你需要钱,我也可以给你……”
嘉南忍无可忍地推了孙汝敏一把。她用了十成力气,孙汝敏摔坐在石子路旁的草坪里,眼眸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像某种野兽的瞳。
她盯住嘉南,没有生气,反而缓缓笑了。
下午五点四十,当天最后一趟课结束。嘉南飞快地往学校门口赶,游戏结束,她在校门外看见了正在等她的陈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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