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远意识到嘉南的梦境充满动荡,恐惧,以及各种不安全的因素。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梦?”余静远问。
嘉南认真地回想之后回答:“不记得了,好像有很久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画下的东西,思索了会儿,用模块笔上的红色在水库上方添加了一条垂下来的树藤,在黑色的海面上画了一座灯塔,在梯子下方补了一张网。
主动跟余静远分享:“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出现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转。尽管我还是会经常觉得头疼胸闷,灰心丧气,但我很少再去想‘死’这件事了。”
他的出现就像树藤,灯塔,防跌落的网。
余静远联想到那位年轻的雇主身上,猜到了什么,用轻松愉快的语气打趣道:“他有多好呢?”
嘉南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些肉麻的形容。
陈纵是从许多个噩梦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美梦,是看了许多场恐怖电影后出现的治愈片,是无数个雪花噪音中蹦出的一个悦耳音符。
“我想抓住他。”嘉南简短又真挚地袒露心声。把他留在身边。
她像一个常年在冷冬的风雪中跋涉的旅人,想要果腹的粮食、取暖的篝火和很多很多的爱。
是陈纵先说了喜欢,接受了她的索取,把他们绑在一起。
像玩一场游戏,一次豪赌。他们孤注一掷,约定了一起去看看永远,试试时间会不会把少年的爱意消耗殆尽。
“你很信赖他?”
“是的。”
“坚信吗?”
“是的。”
跟余静远说话时,嘉南收到陈纵的短信,他说下雨了,过来接她。
嘉南把定位发了过去。
嘉南临走前问余静远:“余医生,我真的不需要付费吗?”她知道有的心理治疗师按小时收费。
余静远坚定地说:“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我是以心理咨询论坛志愿者的身份接触你的,全程免费。还是那句话,你随时可以找我。”
其实已经有人支付过一笔昂贵的咨询费用,余静远也并不是慈善家。
“今天是你生日吗?”余静远记得论坛里嘉南个人资料页上的基本信息,她填写的生日是4月15日。
“生日快乐。”余静远说。
“谢谢。”嘉南说。
“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余静远问她。
嘉南脑海空白,一时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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