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电话里能够听到的嘈杂水声。

孔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乎要将这一幕刻在心底，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莽撞，更是后怕，还好真杏没出什么事。

只是当他看到真杏的鞋子时，有些愣住了。

浅色的帆布鞋在月光下颜色清晰，被水浸湿得深了些，鞋边还有沙砾。

她去过江边沙滩了？这个想法让孔刘的心一阵发冷，他无法想象真杏是不是真的抱着自杀的心态去了汉江边，他看着真杏孤单的身影，无法克制的加快脚步，然后匆匆上前，却在即将可以拥抱真杏的那一秒顿住了，仿佛有针在心上扎过，他疼得不行，只望着真杏忧郁的模样，声音喑哑，“你还好吗……”

男人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实在太明显，真杏沉默了几秒钟，转头看向江面，说道，“还好，感觉就像有一颗炸弹，终于引爆了……但是对不起，连累你了，他似乎报警了……”

“原本就是我的错。”孔刘低喃道，他的声音很轻，一说出口便随风飘散了，女人似乎没听清，有些奇怪的看向他，正打算问的时候，孔刘抬眸直视着她苍白的脸庞，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原本就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我——”真杏有些意外他的情绪激烈，还不等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就被孔刘猛然拉入怀中抱紧，男人温热的身躯坚实可靠，有一种无言的安全感。

她没有挣扎，静静地任由孔刘拥抱，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抬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回应，孔刘的力气大了些。

然后，男人温柔却悲伤的声音响起，“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错，为什么要对我道歉？是我不该那样莽撞，是我不该不跟你说就去做那种事，我连累了你，可你却还要安慰我？真杏，你什么错都没有，对不起……”

“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一切的责任在我……”真杏低声道，她靠着孔刘的胸膛，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因为他的心脏，正扑通扑通有力地跳动着，而且速率在加快，似乎有点紧张了。

听着真杏的话，孔刘愈发感觉到对不起她，明明是自己的莽撞，却让她被牵连，而她在黑暗里沉沦挣扎时，却还要提醒自己这位罪魁祸首……

孔刘无法想象，她走到汉江边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过轻生？他不敢问这些问题，只能懦弱的假装不知道，用毫无用处的拥抱去牵绊她，希望她能够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

两个人沉默着拥抱了一会，就像在汲取彼此的体温取暖，最后是真杏先松开了手，她苍白的脸颊上晕染上粉色，垂眸不敢看孔刘，只是这次不再是逃避，而是害羞，认知到这一点的孔刘也有点手足无措，他并非没谈过恋爱，但是从未有人像真杏这般让他牵挂。

他隐约想起有个词叫作沉没成本，或许在他第一次决定帮助真杏的时候，就代表了无法放下。

这种感情距离真正的爱还相差甚远，类似于怜悯、怜爱和几分愧疚，面对身处弱势的漂亮女子，他难免有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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