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坐在床上,愣了愣,这是半年以来他第一次听到路星彗拿“老公”两个字开玩笑。
他安静地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发现她也愣着,身上只穿着她自己设计的内衣,脸上还有尚未卸干净的眼妆,怔怔地看着镜子。
“那……”高原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开玩笑似地说,“旺财在哪里?”
“在这里。”她指着镜子里的他说。
他笑起来,笑得很温暖,一点也不像那个外表热情内心冷漠的高原:“那医生有没有救活旺财?”
她看着镜子里的他,他也看着镜子里的她,两人的视线在某一点汇合。
她忽然笑起来,不是大笑,而是……想要忍住却还是没能忍住的笑。她垂下眼睛往手心里倒卸妆油,然后看着他说:
“救活了。不过医生说,为了它今后的健康着想,顺便把小吉吉给切了。”
“……”
高原觉得自己头顶的三根黑线又开始往下掉……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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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中) ...
上班高峰时间的高架路,有时候真的让人抓狂。
路星彗降下车窗,一股清风夹杂着汽油味迎面向她扑来。前面的公交车一动不动,她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打方向盘上的四个银环。接着她开始翻箱倒柜起来,找了半天,终于在扶手箱的最低下找出半包七星——这一定是高原那猴子落在她车上的。
她不太抽烟,不过时不时包里或办公室的抽屉里也会备上两包爱喜或者寿百年,现在勉强也可以接受七星。
前面的公交车开始移动,她一边缓缓放开刹车,一边点上烟。
在吐出烟圈的一霎那,她忽然有一种压力被缓解了错觉——事实上,她对烟的心理需要远远大过生理需要。
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去了高原那里,她很怕自己又开始依赖上一直有人陪的感觉,所以今天早上一路上她都在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今天一定要回自己家去。
依赖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那意味着你已经离不开某个人、某样东西、或者某件事了。但她有点被搞糊涂的是,她到底是有点依赖跟高原做×爱呢,还是他这个人?
天呐,最好两者都不要!
因为一旦某一天,你依赖的人、事、物消失了,或者决绝地要离你而去……那么你会彻底崩溃的。
她已经尝过这种滋味了,绝不想再试一次。
混在庞大的车流中缓缓开到座落于市中心CBD区域的办公室楼下,路星彗深深地呼吸吐纳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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