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跑到舞台中央,鞠了一躬,而后退到舞台两边的最边上,此时有好几个女生上去给裴望屿鲜花,他友好地笑了笑,接过去的时候,程今宵看到他的口型,是说了一句谢谢。与此同时台下掀起一阵疯狂的尖叫,他的名字被一些狂热粉丝的高音飙得支离破碎。
裴望屿应该是听见了,他轻轻抬起手竖了一下手指,台下霎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裴望屿的戏份的确是少,导致很多粉丝意犹未尽,有不少女孩拥挤在台前想问能不能与他合照,不过都被志愿者挡回去了。
……
戏剧结束了,程今宵回到现实中。
戏剧给人遗忘烦忧的契机,沉浸在某一个状态里,为别人哭为别人笑,然而走出剧场之后会发现生活仍然一地鸡毛。
此时校园里车流量大,程今宵从停车位把车开出来之后就被堵在学院门口许久没动。
她又想到周冲的那些台词。
程今宵在心中默背着周冲幻想的那个乌托邦的世界。
那很显然是不存在的,是作者幻想出来的美好。
周冲也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只有那个封建社会里千千万万的无人拯救的四凤。
程今宵想,如果她是四凤,也未必会跟着周冲走吧。人被奴役久了是会产生习惯了,打破俗世的规则实在是危险得难以言喻。在动荡的年代,他们要的是中庸的苟活,而不是反叛的新鲜。
程今宵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
乌托邦是什么呢?
她闭上眼睛。
大概就是,可以看到夕阳与海滩的山尖,浪漫奔放热烈的舞厅,不用在意摄像头可以手牵手淋雨也不畏惧任何人眼色的城市街道。
她睁开眼,前方是拥挤不堪的路口。
车窗降下来一半,程今宵眯眼看着外面,同时一个熟悉的侧影出现。
裴望屿瞥过来一眼,抬手在她车窗上敲了敲。
程今宵一惊。
他穿上深色的外套,戴了个冷帽,比刚才在舞台上的样子冷酷了好几分。声音沙沙的开口:“来怎么不说一声?”
她说:“随便看看。”
裴望屿扯了扯嘴角,轻蔑又淡然,好像在说:那你也是够随便的。
程今宵突然在心中暗自祈祷这段路再堵一点就好了,但她不幸地预感到前面的车辆已经开始缓慢流动。
裴望屿站在她的车前拆了一颗棒棒糖塞嘴里,又丢进来一颗给她。他将衣服拉链拉好,闷闷地说了句:“婚礼见。”
而后也不等她回答,就慢悠悠地走向了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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