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屿哂笑,接茬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它只是烦你?”
他用纸巾拭了拭指尖的泡沫。
周恒笑:“怎么,他这忘恩负义的脾性还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要是个通融豁达的主人,控制欲别那么强,给狗一点喘息空间,他知道你爱他,自然会回来。就像沙子抓得越紧流得越快,一个道理。”
裴望屿隔着落地窗望了一眼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德牧。
周恒若有所思,片刻道:“看来还是你了解Miguel。”
“当然,他是跟着我长大的。”
“那你要劝一劝他,不要再逃跑,害得我好生难找,很是费力。”
裴望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周恒,“我建议呢,他下次要是再越狱,你就放他走,他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就让他去过,不好吗?”
周恒说:“不会伤心吗?养了这么多年的狗。”
“那有什么办法,”裴望屿不假思索,“他想要自由,就给他自由。”
“你要这样,岂不是丢了管理的秩序?”
“狗也不是为你而生,凭什么进入到你的秩序?”
裴望屿表现出几番失语神色,良久,他扬着嘴角轻轻一笑:“婶婶……”
正在喝汤的程今宵脊背一震。
裴望屿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正对着她,温吞吐出几个字:“你有没有觉得,我在对牛弹琴?”
听到这一句话,这个话题很快被越过去。
周恒对他的称呼很感兴趣,在程今宵接上话之前,就开口道:“这就叫上婶婶了?”
裴望屿散漫一笑,看着神色微晃的程今宵,直言:“当然,在家叫婶婶,在外随意,毕竟家有家法,要守规矩,不然不就乱套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不过也不能太叫习惯了,免得在外面不小心露馅。”
裴望屿不以为然:“我也没有那么蠢吧。”
周恒见程今宵一直一语不发,对她说:“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程今宵笑笑:“我不是一直话不多。”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拘束的。”
周恒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程今宵放在桌面上装水的杯子,又举起对着裴望屿。
裴望屿也举起他的易拉罐,很给面子地碰了一下周恒的杯子,忽然说了句:“你这餐厅怎么这么闷?”
闻言,程今宵警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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