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皎洁落在他们的手上。
这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让程今宵有一种偷情的紧张与谨慎。
谨慎到连这种心情的浮现都是那么隐秘,甚至想要抵赖、欺瞒自己。
程今宵现在由内到外最诚实的地方只剩下自己发烫的脸。
他们不需要看到对方的表情。
正因如此,她的心境陷入一种恰到好处的柔软。
很快,裴望屿将手从她的指缝里抽回去,少了与对方身体触碰的程今宵顿觉体温凉下来一节。
他不再撑着那扇窗,窗户被阖上。但程今宵能感觉到他还没有离开,半晌听见裴望屿悠悠沉沉的声音:“别跑,等我。”
程今宵握着那枚戒指,好半天才长吁一口气,好像吁出来脑子里的一些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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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宵回到岸上,不知为何如此顺从地听了他的话,她没溜,当真在那候了他好半天。
裴望屿再次出现在她跟前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橙灰相间的毛衣背心,黑色运动裤,挎着一个黑色的包,远远走过来像刚放学的高中生,这素雅的穿着很适合他,程今宵不免上上下下多看了几眼。
裴望屿远远地就看着她,一直走到她跟前,问她:“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她静静看着裴望屿已经洗干净的这张脸,问道:“你没有杀青宴?”
“有。”裴望屿垂眼看她,慢悠悠地说,“不过今天貌似没有人带家属。我怕你不自在。”
“……”程今宵被噎了一下。
“我说家属,又没说哪种身份。”
“……”
“我说你,没被男人调戏过么,”裴望屿淡笑,语气慵懒肆意,“怎么每次说两句就脸红?”
程今宵简直难堪到爆炸。
他讲话非常的轻率。流氓得很直白。
“谁脸红了,自作多情。”程今宵冲他翻了个白眼。
裴望屿听闻笑了下,晚风把他柔软的发吹得很飘逸,为了配合角色,他的头发留得偏长,刘海乱七八糟地落在眼睛上,却在此刻显得难得一见的温柔。
裴望屿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首饰的小盒子,不由分说丢过去给程今宵。
她不得不伸手接住。
程今宵莫名其妙地将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项链,疑惑道:“见面那天不是互送过礼物了。”
裴望屿回答道:“那个是给女嘉宾的,这是给你的。”
程今宵问:“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回应,看得出来他不大想再做解释,但很想将这个礼物送出去。
项链是一颗小小的珠子,两种颜色:深灰色与暗黄色,像八卦盘一样贴在一起,但接壤的部分又很自然地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