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依赖自己的时候,却也是这家里唯一一个支持他离开江城的人。
高三那年她学习压力这么大,一心只想考安清大,他却一直不理解温从宜为什么非安清大学不可。
再之后,他从林渊那对夫妇那知道了小孩的心意,多多少少还是存着顾虑。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来这上大学,没听过他一句表扬,却又要目送他离开。还要听自己不动声色地引导她放弃,去认识新的人。
小姑娘大概也没听进去,像是已经习惯被丢弃了。被他的刻意疏离弄红了眼,也只在原地乖乖等……
看见他被误会被骂了,比他本人还着急地去澄清。
这一路,不坚定的人从来不是温从宜。
梁勘这一生都太顺风顺水,清贵卓绝。学业、事业、家业的大部分人的难题都落不到他身上,所以也极少和人能共情。
和温从宜比,没心没肺是他,胆小鬼也是他。
肩膀那的脑袋彻底卸了力气,温从宜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梁勘低眼,自己的手指还被她牢牢抓着。
他指腹摩挲着女孩手背,心口像被密密麻麻地灌进了风,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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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回来正好赶上家里晚饭时间,梁父把车停好,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但多少做好了作为父亲的工作。
温韵岚见到两个孩子回家了,表现得极为开心,嘘寒问暖个不停。
家里换了张长方形的水晶餐桌,或许是为了迎接新春,桌布是张大红色,垂到桌角。
两位长辈一同坐在最上边那,梁勘和温从宜就对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他们和哥哥谈恋爱了,温从宜从进屋就有些心虚,话也不多,安安静静地低头喝汤。
正餐还没开始,温韵岚本来说着寒假的事,话头突然一转:“阿勘,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咳咳———”温从宜被汤呛了一下。
离她近的梁父给倒了杯水。
温韵岚叮嘱她一句:“一一慢慢喝啊。”
“好,谢谢伯父。”注意到自己打断了他们的闲谈,温从宜抿了抿杯子边沿的水渍,“你们继续聊。”
梁勘轻飘飘地眄了她一眼,她立刻低头。
温韵岚显然是有备而来,只对着儿子发射.炮.火:“你这要毕业了,工作也稳着。人过完年都快要26了,该考虑考虑了吧。”
梁勘没应声,慢条斯理地处理帝王蟹蟹腿。白皙骨感的手指沾上点油光,模样专注而认真。
“和你爸一块做生意那个荣叔记得吗?”温韵岚锲而不舍道,“他女儿是京师大的,今年过年肯定也回家了,要不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