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温绍民从来不会让她手上少于三个首饰。
不过和几年前不同的是:钱汀脸上看不出什么埋怨, 她相较从前而言, 平静了许多, 似乎对现状也甘之如饴。
这大概是她想要的婚姻吧,即使没以前过得好,她也没有再离婚。
女人手边上推着一个婴儿车,里头的小孩已经睡着了。
其实三岁的小孩大部分都能走路了, 但禾禾因为身体状态不好,长时间里都是精神恹恹的样子。
温从宜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一个病人带着走来走去, 见到禾禾那刻她才反应过来,这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一张陌生稚嫩的面孔, 咧开嘴看着自己笑。
他们留着的血有一半是相似的, 四目相时的感觉也有些莫名的触动。
见到温从宜脸色有些苍白, 钱汀以为她害怕, 连忙安抚道:“你别担心啊,现在只是做个血液化验。”
刚说完,那边化验科已经在喊人。
温从宜迟迟没动, 嗫嚅着问:“如果配型成功,我必须要捐赠吗?”
“我和他爸爸都不符合,只能靠你了。”钱汀有些无措地解释,显然很怕她拒绝,“要是能匹配上的话,就等医生那边安排。”
温从宜:“可是我还在上学……”
“上学更方便啊。这个手术没什么大影响的,就是不能干重活。”女人笑得讪讪,眼角细纹明显,“禾禾这个病不能拖了,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的啊?”
化验科的护士喊了好几遍,而钱汀又半推半哄着让她进去。
温从宜刚才问了医生,说来说去还是那套官方话术。她既害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让禾禾错失求生机会,但又不可能不恐惧未知的医疗手术。
梁勘有句话说对了,她脑子确实单纯又空空如也。
尤其是养在梁家的这几年,越发养得不谙世事。虽说梁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豪门家庭,但她至少没遇到过什么脏乱和难堪。
温从宜曾经看书上说:如果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是感情上不顺利,那某些意义上,这个人其实是幸福的。
回过头来想想,即使身处好几年的暗恋中,她仍旧没有觉得这段感情让她痛苦,也许是因为梁勘从来没对她狠过心。
在两边的催促下,温从宜把心思收回来,正要迈进那道化验科医务室的门槛。身后大步跑来的男人猛然拽住了她的手。
梁勘车钥匙也没来得及拔,稍稍喘着气把人拉回来。
大概是来得太匆忙,他单薄衬衫外只有一件暗色的户外夹克衫,拉链也没拉上。配上黑色工装裤,整个人显得极为修长冷冽。
包括那只在冷风中冻了许久的手,骨节分明,温度偏低,紧紧地握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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