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出来?哥哥快到学校门口了。”梁勘语气松散,喉间含着笑,“来请我家一一吃饭。”
“……”
温从宜听他亲昵的话语有些不是滋味,理智让自己想清楚:本来就是他家的。吃他家的、住他家的,除了户口本没上去,和他家的几乎没区别。
她只犹豫了几秒,就开口拒绝:“我不饿,不想去。”
梁勘抬腕看了眼表:“现在不是正好吃晚饭吗?不饿也吃点,饮食规律对胃好。”
温从宜还想找理由,又听见他来了一句有点事想找她帮忙。
梁勘要出国将近一年这事儿压根没和父母提过。
本就因为职业这方面的分歧,和家人之间的关系刚刚修复回来没多久。
要让他们知道去了这么远的省份还不算,还得漂洋过海出国。
最近国外格外频繁的枪击新闻听得留学生都人心惶惶,更别说长辈们,温女士估计得炸了。
他偷偷摸摸去,温女士自然不知道。
趁着刚和儿子隔阂刚减轻,她犯起了老毛病:操心完梁勘的学业、事业,轮到给他介绍对象了。
安清市有阵子没下雨,正儿八经的秋天总算来了。
校门口左右两边的小吃街早就人头济济,满地枯黄的梧桐落叶被风吹得打着卷儿从她鞋尖那遛走。
正是晚饭时间,也撞上工作族的下班高峰期。街上人来人往,隔条人行道就是商业街的大道上更是车流拥堵。
鸣笛声几乎没间断过,难闻的车尾气混杂着校园的桂花香。味道奇异,完完全全一个喧嚣吵闹的大学城。
温从宜手上还抱着一本专业书,她宿舍在五楼。没电梯,爬上爬下一趟太麻烦,干脆就直接带着出来了。
她站得很直,跟随时被班主任喊出去谈话的小学生一样。只是脚尖那不太安分地踩着了一片梧桐叶,用脚底摩挲剐蹭,等得不算很耐心。
鼻间蓦地闻到一股特别好闻的栗子香,顺着左手边的那阵风飘过来的,温从宜往那边正在炒栗子的小推车看过去。
“想吃栗子?”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散漫的声音,许是离得太近,他私下生活里那股冷松夹杂着薄荷香比声音还先传达到温从宜这。
温从宜转过头,稍稍仰起脸瞧他。
梁勘穿了身利落的黑色大衣,插着兜鹤立在人群里也极为招眼,身形修长,轮廓清秀挺拔。一张面无表情、过分英挺的俊脸在暮光下显得有几分冷淡,宛若高不可攀的檐上雪。
但明明又是性格较为随和闲散的人,一拖着懒腔地说话,就很快驱散气质上的清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