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他打开Q.Q,照例扫了眼空间,还是小孩的碎碎念。从下雨没带伞到校园里有偷水卡贼。
最后一条,ID为“冷酷的人”说:【真的很不开心。】
另一边的温从宜还伏在书桌前写作业。
高三的课业越来越重,而她目标定太高,天赋不足,只有靠勤能补拙。
放在一边还显示着搜题页面的平板震动了几下,温从宜停下笔,看见那上面写着是哥哥打来的视频通话,立马接起来。
镜头在台灯下有些曝光发白,衬得女孩的脸更加白皙。
江城入了冬,家里有地暖也偏潮。
温从宜又是特别怕冷的一类人,在房间也裹得严严实实,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里,只剩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像上次视频已经是两个月前了,梁勘没睡好。
男人眼窝深陷,一张窄长英俊的脸贴近镜头,隐约能看见他下巴处的胡子青茬。
他弯唇笑,声线微微低哑:“怎么苦着一张脸?”
“我这次又考得很差……”温从宜小小声抱怨,眼眶有些热。
她泪点本来就低,尤其是在惯着自己的人面前,就容易肆无忌惮、恃宠而骄。
“老蔡天天说高考还有两百天,我听着很烦。”她说了没几句又很快止住嘴。
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哥哥看上去很累。
平心而论,温从宜现在的备考环境很好。班级是重点班,每个人都在为了高考竭尽全力。
就连梁父他们知道她高三压力大,也从来不催促学习上的事,每天周末还想尽办法带她出去吃吃饭散散心。
但是她就是考不好,临考越怯。
把题刷了三四套了,考试该错的考点还是记不住,一上考场就忘了精光。
五中到高三后期已经是全面考试的状态了,没有新课要讲,车轮战来了一轮又一轮。
模拟周考、月考、九校联考……考完开始复盘,讲卷子讲错题。
“一一,你太紧张了。”梁勘声线干净,特意放得很柔和,“你还小,会产生‘高考决定了人一辈子’的错觉。”
“但其实不是,这只是你漫长人生里的第一个分岔口。你要做的只是发挥出自己尽力的水平,在几个月后交出一份满意的、不会后悔的答卷。”
温从宜低着眼忍住喉间的哽意,注意力放在桌上的按压笔那:“可是我真的很想考上安清大学。”
以她这个成绩,只可能是擦线低空飘过,但也有另一种不尽人意的可能性。
梁勘把手机立着,撑着手肘:“怎么又想考安清了,想回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