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赞沉默许久，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沟壑纵横的手背，语气平静地答非所问道，“你应该察觉的到，我快死了。”

赤血龙王将“嗯”了一声，“人类寿命不过弹指之间，你米赞已经算是我见过的强者里活的最久的一位。这腐朽的肉身衰落味道，隔着亿万光年我都闻得到。可这和你投奔长生殿有什么关系？”

米赞摇摇头，冷静的声线里开始出现一丝压制不住的波澜，“你们这些被创世神眷顾的永生宠儿，永远不会明白人类心底这种无力之感，当你的力量在流失，肌肤在一寸寸皱起干枯，五脏六腑都在迅速衰老，死神的镰刀已然悬至脖颈时，那种恐惧感是难以克制的。”

赤血龙王将仰天大笑的声音瞬间透过镜面回荡在高空之上，“哈哈哈哈！你暴雪的战士会怕死？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米赞反问道，“为什么不怕？在生死之间，连最嗜血的猛兽都会心生退缩恐惧，更何况是远远不及星兽的强大的人族。”

“暴雪前线每年因长久战役疯魔的战士上千万批，每一次大战结束后，患上战后心理疾病的战士几乎占整个军区总人数的百分之七十！”

米赞的声音逐渐悲哀，“这持续千万的战役，对于你虚空星兽种族来说也不过只是弹指之间，可对于整个人类来说，却是一代又一代的艰难奋战！”

“在这场种族大战中，前线的战士们根本看不到希望，他们不知道要流多少血要死多少人，这场战役才能胜利。他们看到的只是自己的祖父祖母、爸爸妈妈、兄弟手足，甚至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代又一代毫无希望地赴死在这片荒凉冰川下！”

“你说，他们怕不怕死？！”

赤血龙王将没有回答他，作为寿命几乎与星河同寿的虚空星兽，它也根本不可能理解此时米赞的心情。

米赞深呼吸了几口气，情绪重新缓解了下来，“我并没有背叛人类，我只是觉得长生殿的理念更加适合我罢了。这场延续几个世纪的大战总要有人来终结，为了同一个目标，区区牺牲一些人又有什么大碍呢。”

“我听闻长生殿的殿主妄图复生死者，这么多年来一直欲想参破永生的奥秘。难道你是想让人类也得到永生的神赐？！”赤血龙王将语气中带着巨大的难以置信，连带着粗犷的声线都尖锐了起来。

米赞并没有反驳他，而是淡淡说道，“既然此路不通，那便换一条路走。”

赤血龙王将的声音重新传来，“所以你们长生殿胆敢觊觎我虚空之皇的尸骸，是为了从皇的躯体上得到长生的奥秘？你们这些卑微生物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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