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厂长高声叫嚷道:“天地良心!厂里的设计和跟晴月的接洽都是姓邢的一个人做!你们看我平时往车间去吗?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卖了?”
不得不说,陈副厂长这副样子着实是唬住了不少工人, 看他那副义正严词的样子,瞬间就让人群骚动起来。
“真是陈副厂长做的?”
“别不是还有别的人掺和吧?”
“……厂里跟人家接洽的一直都是邢厂长啊。”
……
钱晴这时候一言不发,她是来下订单的甲方, 不是来给这些人断官司的。牡丹制衣厂内部的问题, 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这边邢厂长也站了出来, 刚才一路上钱晴已经跟他说过了。一个厂子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声音, 国营厂子那种三步一个领导,五步一个主任的情况完全不适用于现代化公司。她们晴月就是很少设置领导,这种被闻兰称为扁平化的管理方式,能让上面意思更加通畅的传达到下面的员工处。
中间的领导越多,消息传递的效率就越低。再加上一个厂子的领导人心不齐, 劲不往一处使,那别说是当代工厂, 就是做什么都不会成。
邢厂长平素不爱掺和厂里那些办公室斗争,但是钱晴的话说的很明确, 如果牡丹制衣厂不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那晴月跟他们的合作就只能取消。
邢厂长在心里叹息一声,不论如何, 他是必须掺和进来了。不把陈副厂长压下去,厂子里的生产就不可能恢复正常。
“陈厂长, 是不是你做的,这件事很好判断。”邢厂长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强硬了起来,“这位姓许的同志扰乱我们厂里的生产,我们不如直接报警, 有什么等到公安来了再说。”
邢厂长按照钱晴说的,从货客入手。毕竟厂里的工人怕事,能刚才说那么几句就是鼓起勇气了,真让他们冒着掉了饭碗的风险得罪陈厂长,估计他们也不敢。邢厂长要是死拽着这些工人的供词掰扯,很容易就会让陈副厂长胡搅蛮缠。
至于这个叫许三儿的货客,钱晴可以据理力争,可以跟对方口舌争辩,但是不能让她来出面说报警的事情。
邢厂长感慨于钱晴的眼明心亮,周围还有货客在,她是晴月的老板。就算对方坑她骗她,但到底是没有成功的。钱晴如果不依不饶非要报警,那在其他几个货客眼里,对钱晴也会有意见。
要知道前几年虽然是放开做生意,但是各地情况差别可大了去了,听说去年严打还有地方逮那些个体户。这些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掺和公家事。
所以,这话只能让邢厂长站出来说,从许三儿那里撕开口子。
果然,这话一出,许三儿和几个货客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就是来闹一闹,还没闹出来个明白,单也没撤,定金也没拿回来,怎么就闹到要找公安的地步了?去年严打的后劲还在这些人心里蒙着阴影,这会儿听见要找公安,许三儿都快要瘫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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