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晴叹口气:“看不出来姐夫还有这么能扛事的一面呢?”
钱雨眉毛挑起来:“那可不,这些年他也是被吓住了,生下来就没犯过事的人,突然进去蹲了几天,缓过来之后就难免谨慎过头。”
钱晴这会儿倒是对黄三平改观了一点,照她姐说的,人还是有抢救一下的机会。只盼她姐夫尽快立起来,别废了她姐的一片好心。
姐妹俩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丁杰压抑的兴奋声音。
“姐!姐!我卖出去六瓶!”
钱晴钱雨各自整理好情绪,换上笑脸。
“还不赖嘛,怎么卖的?”
丁杰拉着黄三平一道进来,然后声情并茂给他姐说起来俩人卖出去的经过。
“我把咱们带出来的饼子馒头放热水上热了一会儿,然后就让姐夫拿个小包装作是没买到有座的票,就挑那种带孩子看上去宽裕点的坐硬座的人,凑到边上让姐夫夹着酱吃。我再装作要买,果然就有人跟着要买,五块钱一瓶我们卖出去六瓶!”
丁杰拍着黄三平的肩膀:“姐夫可以的!刚才说话时候可稳当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夫是老手呢哈哈哈哈。”
黄三平:……
他哪儿是稳当,分明是被吓坏了好不好!丁杰演技太拙劣,几乎就是在脸上写着“我就是托快来买辣椒酱”。他要是不撑住点,俩人现在没准已经被列车员逮住一顿好批。
钱晴称赞了他一句,转而冲着黄三平问道:“姐夫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晚饭时候自己试试?”
黄三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丁杰一开口就要五块钱一瓶,那些有意要买的居然连价格都很少还,都是直接掏钱。一路从卧铺车厢走到硬座车厢,黄三平这才意识到现在外面的变化有多大。
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跟乡下完全不一样。
夹着包的,带着孩子的,穿着时髦的……
五块钱在乡下一个月都攒不下来,多少种地的一年也就落手里几十块钱。在车上,这些人却能随随便便就花五块钱买一瓶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的辣椒酱。
辣椒酱有什么好稀罕的?乡下谁家都能做。就算是岳母做的好吃,但那又怎么样。乡下还有婆娘故意把饭做难吃的呢,就因为做好吃了,一家人难免吃的多。
怎么外面的人已经宽裕到为了口味忽略价钱的地步了?
钱晴看黄三平似有触动,就赶紧推上一把:“现在生活好过了,衣食住行谁不想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一瓶酱供销社卖两块多,咱们卖五块。你别以为咱卖的贵,那餐车的套餐在下面也就是卖个五毛钱,一上车就翻了三倍。咱们翻两倍不算过分。再说,一瓶酱可是能吃好久,下了车他们还能接着吃半个月,咱们卖的够良心了。”
“小杰刚才做的不错,咱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更快速更省力。抽空也看看那些混在火车上倒货的人,看人家是怎么卖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