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和陈焕庭拿着章明给的地址,走了半个小时山路,来到一个废弃的土坯房子前。墙角荒草丛生,门洞虚掩,屋顶漏了一半,破败不堪。
苏然没有先进屋,而是绕道侧边,那里果然有两个坟包,一个用石头立着墓碑,上面写有“冉兰兰”三字,另一个没有碑。
她的泪很快流了下来。
她看了一圈,这里除了青草只有不知名的野花。她拽了一把,攥在手中,怯怯地走到冉兰兰的坟包前,跪了下来。
她将花放在坟前,张了张口,那两个字似乎很生疏,很难讲出口。她试了好几次,终于微弱地喊出来:“妈妈……”
她垂下头,双肩抖动得厉害。陈焕庭走过去,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给她一些力量。
苏然没回头,伸手抚住他的手背,又说道:“妈妈,外公,这是陈焕庭……”
山风吹过,寂静无声。
隔了一会儿,苏然站起来,往屋内走去。
这间房已经很就没人居住了,苏然推门进去,里面有小动物一掠而过。室内陈设和普通的土房子并无二致,由于屋顶已经缺了一半,大大咧咧的冬日太阳刚好照在窗边土砌的床上。
苏然走过去,掏出兜里的纸巾,擦了擦,想躺下去。
陈焕庭说:“等一下。”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摊开垫在床上。
苏然躺了上去,陈焕庭也躺了上去,抱着她。
头顶是裸露的檩条,尘埃在光线中隐隐可见。再往上能看到一点树木横过来的枝叶,再往上,便是阳光与天空了。
刚刚跪下的时候有一根草粘到苏然的衣服上,现在躺下她感觉到了。
她将那根看似柔韧的草扯了出来。
“这是什么草?是狗尾巴草吗?”她问。
陈焕庭拿去过仔细端详了一下:“是的。”他随便弯了弯,细而韧的茎,毛茸茸的端头。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躺了一会儿。
“原来我是青山村的人。”她感慨。
“是啊。”
“你说我妈之前是睡这里的吗?”她问。
“应该是吧。”
“那我或许也睡过这里?”
“那也是的。”
“其实我还是不知道我妈妈、我爸爸,还有莫小伟,他们三个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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