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还留着傅修远留下来的某些痕迹,他像是怕她忘了似的,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这些痕迹,告诫她也告诫自己?。
袭芸死在郢郦面前这件事到底还是让傅修远稍稍有些担忧,以至于他的动作都有些迟疑。
反倒是郢郦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抬起身子?,白皙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
“你怕什?么?”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旋即想到什?么又笑了声,“早在你做这些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傅修远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郢郦在窗边站了会儿的功夫便觉得手脚冰凉。
身后?傅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无声无息地靠近,将她的手攥进掌中。
“在这看?什?么?”他问。
郢郦有时候会觉得佩服他,在经历了她的恶语相向?之后?,他也会暴怒会怨恨,但好像总是可以很快忘掉然后?避开这些令他们?彼此都难堪的事情,若无其事地问她在看?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人会比傅修远更懂得怎样痛快地活着了,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狠厉什?么时候该妥协,也从不会为此而痛苦。
“在看?湖,”郢郦语气?很淡也很冷,“天?气?再冷一些便会结冰,水就?不动了。”
傅修远突兀地卡住她的下巴,半强迫地令她抬头?看?他,垂眸问,“你在想什?么?”
宫中的湖水向?来都是不干净的,多少?宫中斗争的牺牲品最?终都是被淹没在这个?地方,永不见天?日。
而如今郢郦说起这个?地方的语气?,就?好像她最?后?也想要这样被淹没一般。
郢郦冲他笑笑,“我不会跳湖的。”
这样的死法未免有些太窝囊了也太不好看?了,郢郦不喜欢这种。
傅修远看?着她,看?清她眼中情绪,最?后?慢慢松开了手,只是眉目间的冷郁毫不遮掩地说,“明天?我会叫人把湖给填了。”
“阿郦,你最?好不想,你若是敢想,别说是湖,就?算是海我也会把它给填平。你这辈子?,如果一定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谁都不能带走她,包括她自己?。
傅修远说填湖,第二天?就?真的叫了人来填,路过的宫人悄悄地看?过去,不知道?这湖到底是哪里惹了这位陛下开心需得这样没日没夜地填平,唯独郢郦在屋内安静地坐着喝茶,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娘娘,郢大人递话,说人已经安葬了,没有立碑。”为郢郦斟茶的宫人小声说道?。
能找到袭芸尸体便已经在郢郦的意料之外了,立碑不立碑的便不重要了。郢郦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