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话?何意?”陈恩愣了下,面无表情地道,“臣也很忧心她的安危,一直在四处派人寻找,若娘娘叫臣来只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恕臣无法奉陪。”
郢郦看向他,过了半晌才道,“你也会忧心她的安危吗?”
陈恩抬眼,郢郦如?今才看出陈恩眉目中?的冷漠和刻薄来,别人对郢郦的恭敬源于对傅修远的惧怕和敬畏,而陈恩却并非如?此?。他不惧任何人,他只是为了自己。
“自然,”他说,“臣的忧心不比娘娘少。”
一个?人演戏能?够演到如?此?款款深情,若非外面侍卫层层把守,郢郦几乎都要信了他说的话?。
“袭芸进宫三载,跟在我身边也一年?多?了,她性子烈又傲,甚少在别人面前服软,唯一一次便是你求娶她那次。”
“袭芸不愿做妾,我曾问她,可她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便是那其中?八、九。她以前从来不说这些,她只会当面顶撞别人。”
“陈恩,”郢郦低声叫他的名字,“无论?如?何,到最后,你放她一命吧。”
殿内寂静无声。
“臣不知娘娘在说什么,”陈恩过了会儿说道,“若娘娘无事,臣便告退了。”
第34章
袭芸的事情就像是一枚落入水中?的石子,瞬间激起?阵阵波澜,又快速消失不见。
没?人对她交代,也没?人告诉她之后会如?何,所有人都将她蒙在鼓里,袭芸是,陈恩是,傅修远也是。
她既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是。
夜深了,郢骊背对着门站在窗边,搭在窗沿的手指蜷缩着,窗外还?可以看见来回走动?的宫中?侍卫。
她心里觉得不安。
辰轩宫内除来往宫人和丝造局女官,再?无其他人进出,女官将大婚所用之物送了进来,顺便留下了其中?一个女官帮助宫人给郢骊穿衣梳发。
婚服层叠繁琐,配饰极多,宫人看着都有些发愁。
“我来吧,”一直悄无声息的女官说道,“我替娘娘更衣。娘娘今夜恐无眠,你下去准备一下今夜吃食,别叫娘娘饿着了。”
女官捧了中?衣,走到郢骊身?边微微福身?,“娘娘。”
窗边的人没?有开口,女官便捧着衣服静静地站着,沉静地仿若一座雕像。
“下去。”郢骊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娘娘,”女官似是叹了口气?,“奴婢还?不容易才混进来,您何必生这么大气?呢?”
郢骊怔了下,回过头?来,目光有些恍然地看了这张陌生的脸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