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骊的瞳孔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意识到自己在怜悯他,郢骊便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傅修远已不是以前的傅修远了。
现在她自己才是笼中鸟。
傅修远的手臂紧了紧,将人抱进怀里。
“阿骊,”傅修远在她耳侧呢喃,“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去做什么事情,你是第一个。”
即便出发点不是为了他,但至少还有他。
傅修远贪心,想要得很多,但是得一点一点来。
他在郢骊的颈侧印下一吻,低声发誓似地说道,“为了这个,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我都愿意。”
门外传信的人急,一声一声地哭喊,傅修远却恍若未闻,别人的生死荣辱,于他而言还不及郢骊一句话。
郢骊皱着眉头,从傅修远的怀中挣扎出来,看了他一眼说,“我去了。”
打开殿门,傅修远随行在郢郦身侧,他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宫女,弯了弯唇角,道,“你若再叫,我就杖毙了你,让你去陪那个老太婆一起死,全了你的忠心如何?”
郢郦张口,“陛下……”
傅修远看了眼一旁瞪着他的郢骊,摆摆手说,“让娘娘跟着你去,朕日理万机,既然没死别叫朕去看了,朕不喜欢空欢喜,”想了想,他又低声说,“若娘娘身子不舒服了,或是伤了,朕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傅修远本就脾气难以捉摸,自打当了皇帝以后更是阴晴不定,也口无遮拦,他想做想说,没人能拦得住他。
郢骊早早就见识过,此刻也懒得同他计较这些口舌之事,只催促宫女离开。
她是太后殿里的一个小宫女,做些杂活,郢骊没怎么见过,只是去过几次,对这张脸有着些许的印象。
她急匆匆地带路,脸上还有些汗水,像是真的着急。
“你来之时太后怎么样了?”郢骊随口问道,“太医院的人去了没有?”
小宫女低声说,“奴婢不知,只听说了太后娘娘要自缢,便被派来寻陛下了。”只是这位皇帝不愿意去,她也没别的办法。
郢骊没再开口文,想必从个宫女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
郢骊踏入太后的寝殿,四周无人,一片沉静肃穆,然而在她进入之时,便有人悄悄关了大殿的门,那宫女也消失不见了。
她想起来之前傅修远说过的话。
郢郦立于大殿中央,看着地上那点光亮逐渐被隔绝在外,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迅速而整齐从四周涌来。
人都来了啊。
“太后娘娘,皇朝易主,内廷更换,已经事到如今了,您又何必拿命来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