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活了两世,看得懂人心,却没看出赵畅存了这个心思。
她觉得,赵畅对她的这份情应该比沈意更加纯粹和炽热。只不过,古代“孝”字大过天,他老娘强势又自私,丝毫不顾及儿子的感受。无论是道德上还是身体上,赵畅都挣脱不了束缚,最终只能选择放手。
正因为他的放手,韩莞才更加觉得赵畅可贵,对他多了一份疼惜。他没有只顾自己感受,哪怕知道知道韩莞嫁给他会受苦,也自私地想据为己有。
韩莞记得赵畅曾经说过皇上对他的评语,过于谨慎和心软。
老皇帝慧眼如炬。
谨慎和心软是赵畅的优点,过了,就成为他性格上的一个硬伤。基于一个“孝”,他拿何淑妃没有办法,但可以早些收拾何家。早些出手,何家也不敢做那么多对他不利的事。
不要说韩莞不想嫁人,就是想嫁,也不会嫁给赵畅。他再好,可他的妈不好,他又对他妈无能为力。现代都有嫁人就是嫁给一个家的说法,何况是古代,还是皇族。
从前世起,在韩莞的人生字典里,爱情不是唯一,也不是第一。两人再相爱,若有其他负面情绪如影随形,也不会爱得长久。赵畅的负面情绪就是何淑妃和老何家,他摆脱不了的,除非何淑妃死。
而且,在前世离婚后,韩莞已经把爱情从她的人生字典里抹去。
他早点知难而退更好……若说出来她拒绝,以后不好见面。同为邻居,又同为一个公司的大股东,他们不可能不见面。
虽说这样最好,可韩莞还是有些伤感。
韩莞觉得心累,太阳穴痛。就拿出一盒千金油,在太阳穴抹了一点。
她先还想在这里等等,听听那件事到底会怎样处理。后又想着,既然是赵畅把那件事透给和王和谢明承,和王和谢明承就不会把何淑妃逼进死路。谢明承的话只是吓唬郭公公,让郭公公回来吓唬何淑妃。他们三个统一要整的,是何大人。
韩莞恨不得何淑妃有事,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想起外面的那面小镜子,那是她前世的化妆镜,很是精致。
不管精不精致,如今都是福气的象征。她可不希望何淑妃有福,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她有福,这种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心疼的人不配。
她换上夜行服,戴上大头套,蜷缩着身子出了空间。正殿很大,有博古架,罗汉床,官椅,茶几,桌子,香炉,高几……还有帷幔。几盏明亮的玻璃宫灯把屋里照得透亮,也把帷幔另一边的人影照了出来。
她站在高几前,高几上供着那面快两年没见过的小圆镜子。
韩莞伸把镜子拿过来揣在怀里,又把从空间里拿出的一根小布条贴在了高几的后面。她还是怕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再来这里。
进了空间,她打开镜子照了照。同一面镜子,里面的脸似曾相识,却已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之前还想去慈宁宫听听,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了,直接回家。
她看了一下表,七点四十。
她在铜盆里净了脸,披上棉斗篷,带着两个丫头去双宜山庄看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