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姓秦的,你看什么看,我说话你听清了没?”容炫看着秦怀章盯他哥盯的死紧恨不得粘在身上那眼神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气势汹汹的喊了他一嗓子,才将秦怀章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你个老小子给我哥到底下了什么迷魂药,他怎么就非你不可了,真是气死我了!”容炫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恨不得撸袖子,就将这张俊脸打个鼻青脸肿,再拖到他哥面前,让他哥擦亮眼睛别被这老小子的花言巧语给忽悠了。
秦怀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却很强硬的说:“我和小白的事情还轮不到您费心呢,你再不走就赶不上投胎的好时辰了。”
容炫被他这话气的像是点着的炮声一样炸了起来,暴跳如雷的吵嚷隔了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打断了谷妙妙的殷殷嘱托,白衣闻声望去,皱着眉头看他那蠢弟弟无能叫嚣。
“你要是还想全须全尾的去投胎,就给我把嘴闭上!”见容炫越说越不像话,而温如玉也讪讪止了话头,白衣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张牙舞爪的容炫身后,扯着他的耳朵,阴侧侧的威胁。
容炫倒“嘶”一口凉气,躬着腰想把耳朵拯救出来,但看他哥那咬牙切齿,仿佛他再敢吱一声,就能锤他一顿的凶恶表情,也不得不讪讪住嘴,恶狠狠斜了一眼看热闹的秦怀章,才转过脸谄媚的说:“哥,我错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轻点,我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白衣见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就心头火起,投胎轮回多么严肃正经的事情,怎么搁他这儿就跟儿戏似的?气哼哼松了手,又趁他矮腰,顺手撸了把他的头毛。
容炫被头上的轻抚弄的浑身一震,揉了揉红烫的耳朵,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站起身看着白衣,很认真的说。
“哥,我在地府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再见你一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啊,小时候总惹你生气。
对不起啊,少年的自以为是害得骄傲自信的你怀疑自己,自愧踌躇。
对不起啊,我的不知天高地厚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让你为我操了不少心。
对不起啊,生前都没有叫过你一声哥,以后怕也没机会再叫你哥了。
白衣愣了一下,看着诚恳又愧疚得容炫,忽然就释然了,踮脚伸手抱住容炫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哼笑一声没好气的说:“一声对不起,就想一笔勾销,想得挺美,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容炫却笑了,笑的傻乎乎的,抱紧白衣,没脸没皮的说:“还不清就还不清吧,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慢慢还……”
“哥…谢谢你……”
秦怀章揽着白衣的腰,目送温如玉与谷妙妙手牵手走上奈何桥,与他们挥手作别后,饮下一碗孟婆汤,便踏上桥尽头的往生台,一道微光闪过,又有两个新生命回归了人间。
而容炫则挽着岳凤儿的手,踟蹰在桥边,任那鬼差催了两三次依旧不肯离去,他跳望着忘川河,直到不能再拖延了,也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最后也只能带着遗憾叹息一声,牵着他的妻子慢慢走上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