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巧看着白衣已将那具男尸易容的与温客行丝毫不差,便起身去将她已经准备好温客行今日所穿的衣裳取了出来,见白衣为那男尸亲自易容已是厌恶至极,想必他应是喜洁之人,不屑碰尸体,她就只好边给那具男尸换上衣裳,边跟白衣解释原委。
“既然如此,你在易容之道上也算小有成就,老温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来插一手呢?”白衣还以为温客行身边没有精通此道的,才托他来做这件事,结果到了谷底才发现已经有个柳千巧了,心情就有些不愉,但给他打下手的是个姑娘家,再多的不满都得憋着。
“想来谷主是更信赖先生,才愿意性命相托的。”柳千巧是个七窍玲珑心,岂能看不出白衣对温客行的不满,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为自家谷主辩解一二,别真让这高人与谷主心生嫌隙。
白衣失笑一声,温客行还说什么十大恶鬼皆不为他所用,各怀鬼胎,但眼前这艳鬼却对他忠心的很呢,这般想着,他也就不为难姑娘家,负手而立,盯着崖上的动静,只随口说了一句:“他就是故意想捉弄我。”
柳千巧听出了他的话中的熟稔,想来这位先生也并非存心抱怨,她也就不再多言,将那男尸收拾妥贴之后,便躬身立在一旁。
白衣听着崖上那越发纷杂的打斗声,心始终悬着一半,就算心知有他师尊放水,里应外合之下,必万无一失,但没有见到温客行安然无恙就很难放下心来。
忽地,伴随着一声爆破之声,崖上的打斗骤停,白衣抬头,只见温客行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从崖上飘然落下,从崖下上浮的清风托起他的衣摆与长发,也托起了踮步纵身,扶摇而上的白衣。
柳千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原本立于崖下的白衣忽然纵身飞起,跃上半空,这轻飘如鹅毛般的身法绝非轻功所及,震惊之余,心下却也了然,谷主为何请他帮忙。
白衣一把接住温客行下坠的腰身,浮于半空一瞬卸下垂坠的力道,才缓缓落地。
柳千巧不敢多问,却也担忧的围了过来,看着白衣为温客行把脉取针,运功疗伤,一片参片入口,人也就醒了过来。
“谷主,您怎么样?”柳千巧关切的问道。
温客行感受着那如春风化雨般绵柔的灵力于他的经脉游走一圈,人也就彻底活泛过来,听到柳千巧的问话,只懒懒的回了一句:“我没事儿。”
“没事就赶紧起来,那群正道要下来搜你的尸了。”白衣见温客行已无大碍,心彻底放下之后没忍住锤了他肩膀一下,没好气的说。
“师叔轻点儿,我这刚打了一场架,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温客行洋装吃疼,揉了揉肩膀,嬉皮笑脸的说。
“散了还能在这扯皮呀,赶紧起来,再不走就赶不上晚饭了。”白衣见他那没正形的样就来气。
“行行行,走走走,这几日不见,我都想阿絮了,咱们早点回家。”温客行见白衣真的有点生气了,赔了个笑脸,连忙爬起身来,把那把天下武库的乌金钥匙递给柳千巧,嘱咐了句:“万事小心”便跟着白衣快速离开了白鹿崖崖底。
柳千巧攥着那把乌金钥匙,心绪颇为复杂,沉默半晌,听着越发纷乱的脚步声,才叹了一声,将那把钥匙藏进温客行的假壳怀中,麻利的收拾干净周围所有的痕迹,也迅速离开了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