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周子舒喃喃一声,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他看着面前这个沐浴在月光下,通透如月中仙的人,心中的震惊和痛惜都要满溢了出来。
“所以你为了我提前冲破了封印?”周子舒喃喃的说,那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的沙哑。
相比于周子舒的震惊无措,白衣反而非常平静,他只是点了点头,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最惊心动魄的话。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灵体相冲,重创是不可能避免的,我只是后悔没能早点冲破封印,或许那样还能再挽回些什么?”话至此处,白衣不免有些落寞,其实当年怀章临终的时候,是要与他解开主仆契的,是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想着怀章都不在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封印就封印吧,这是他与怀章最后的羁绊了,也许沉睡个二十年再次醒来。就能放下他了呢?
但就是这最后一次的任性,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很多,错过了周子舒撑起四季山庄的两年,也错过了他晋州的十年沉浮。
“原来都是因为我……”周子舒叹息一声,那沙哑的语气竟显出了一些无能为力。
“这怎么能是因为你呢?要怪就只能怪我任性无能吧。不过你放心,我们同气连枝,你只要好好活着,我就不会有事,这伤呢,虽然顽固了一些,但却不损及性命,我可是剑灵呀,哪那么容易死?”白衣眼见着周子舒神情越发落寞,精神都有点萎顿了,心里有些不落忍,便嬉笑了一声,想缓解一下气氛。
“不会死,可是会很疼啊……”周子舒鼻头有些酸酸的,忍回眼眶中的泪水,有些哽咽的说。白日里白衣倒在他怀里,疼得神志不清,疼到浑身抽搐却咬紧牙关一声也不肯吭的虚弱模样,像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那轻飘寒凉的躯体,仿佛下一刻便会消散于天地间一样。
很疼啊,真的很疼啊。
“你要是心疼我,就好好治你的伤,等你病好了,我才有心思养自己的伤。”白衣心中也酸酸胀胀的,但他可见不得周子舒为他落寞伤怀,子舒本就该是个意气风发,潇洒自在行于世间的自由飞絮,是他当年的任性,才让子舒于晋州蹉跎十年光阴。
十年!压在周子舒身上的责任与恩怨已经太多了,白衣不想自己也成为他的负担。
“我伤治好了,你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吗?”周子舒抬头,眼眶中的湿润因背着月光显得不那么真切,却也被白衣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