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猜吗?以前过年,师父从来没有跟我们一起守岁,吃过年夜饭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大年初一才回来主持祭祖,如今想来怕是去陪师叔了。”而现在白衣也应该是去秦怀章的墓前与他一起守岁了。周子舒珍惜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原本三壶美酒也只剩下一壶半,他可不得珍惜点儿喝。
“所以说太师叔是去陪太师父了吗?”张成岭收拾好一摞杯盘,就想端着送到厨房去,却不曾想拿东西太多,竟失手打碎两个碗。
“毛手毛脚的,就惦记你的烟花呢吧,心都野了。”周子舒放下酒杯,先看了看张成岭是否受伤,才故作严肃的训了一句。
这山下噼里啪啦的鞭炮之声都隐隐约约传到了山上了,张成岭只听着那些连串的脆响,心思就飞出去一半,就想着赶紧收拾完,赶紧出去玩,这越是着急,反倒弄巧成拙了,他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周子舒见他那小徒弟傻傻的愣在原地,软下语气,温声说道:“行了,你快去玩儿吧。”
张成岭自然是很高兴的呀,但这碗筷还没收拾完呢,又下意识的看了看温客行,小声说了句:“师叔?”
“碎碎平安,大吉大利,这儿还有我和你师父呢,玩儿去吧。”温客行也笑眯眯的哄着。
张成岭如蒙大赦,也不管桌子上没收拾好的盘子和地上的碎碗,蹦哒着就跑了出去。
张成岭过了年也才十五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在年货大集上可缠着温客行给他买了好多的烟花爆竹,就等着除夕夜能痛痛快快的玩个够。
周子舒看着渐次绽放在半空中的烟花,耳畔听着庭院中少年活泼的嬉闹,那转瞬即逝的绚烂光彩照亮了他舒畅欣然的神情与唇角的一抹浅笑。
“否极泰来,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温客行只是看着他的侧颜,心中便被填的满满的,两人相视而笑,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就着剩下的一壶陈酿和几碟坚果点心,两人又不约而同推杯换盏起来,今夜呀,他们要不醉不归,一起守岁到天明呢。
还没等他们俩猜拳定出输赢,院中就传来张成岭一声声的“师父”,那声音急切的可不像是出了什么好事,两人对视一眼,便起身匆匆前去查看。
只见张成岭还攥着个烟花,手足无措地半跪在地上,见到周子舒二人匆匆赶来,便指着他身边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影说着:“师父,这个人他从围墙跳了进来。”
周子舒小心谨慎的把那黑衣人翻了个面,露出正脸,他一见到这人就惊诧的叫了一声:“韩英?韩英!”
天窗副统领韩英,怎么会除夕夜一身是伤,跑到四季山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