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了,白衣见到这精神的少年,被月夜裹挟着的郁气也随着朝阳初露散了个干净,他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说着:“好小子,睡得怎么样啊?”
“睡得可好了,我昨天做梦还梦到我爹娘了呢!”张成岭搔了搔头发,似在回味着那场美梦。
“睡醒了就干点活吧,把这院子收拾收拾,不过你要小点声别吵到你师父,他昨晚睡得不太好,让他多睡一会儿。”温客行也拍了拍少年肩膀,嘱咐一句便蹑手蹑脚地回了卧房,换下这被秋夜沁透的寝衣。趁着天色尚早,他得赶紧把昨日那幅破损的画修补修补,能让阿絮稍微宽一点心。
等张成岭找到了扫帚,回到庭院的时候,就见他白叔背了个背篓,似要出门,便问了一句:“白叔,这大早上的你要去哪儿啊?”
“秋高气爽,硕果丰收,我去山间,采些野果野菜,不然咱们早上吃什么呀?”白衣推开了四季山庄的大门,回头对张成岭说了一句。
“白叔,能带上我一起吗?”张成岭少年心性,自然想跟着白叔一起去山野间采风,却被白衣拒绝了,他看着张成岭拿在手上的扫帚,挑眉说道:“去什么去?先把院子扫干净吧,别忘了小点声,别吵醒你师父,等我回来哦。”
所以等那阳光漏进室内的时候,周子舒才悠悠转醒,看到屋里没有一个人,就知道他们都醒了,穿戴好衣服起身出门,见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院内之景和拿着个扫帚认真干活的张成岭。
“师父!你醒了呀!是我扫地吵到你了吗?”张成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放下扫帚,回身看到他师父已经醒了,就招呼了一声。
周子舒看到这院内一物一景,仿若隔世,叹了一声走了下来。问张成岭:“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呀?”
“快午时啦,师叔说你昨天睡得不太好,白叔也不让我吵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周子舒想到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有些不自然的问了一句:“你师叔人呢?”
张成岭也回他,只神秘兮兮地拉着他的手,带他去了正厅。
周子舒跟着少年,走进了正厅,一侧头就见到了那个笼在阳光下,专心致志伏案修补着九九消寒图的温客行。
温客行见他走来,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吐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阿絮,你醒了。”等周子舒走到案边,看着他耗费一上午的时间重新装裱好的消寒图,很是骄傲的说:“这幅画损毁不算严重,重新揭裱一下就好了,我托补快做完了,就差落笔全色,好在重新揭裱之后画就不怕卷了,等下山我再找个高手画师,按照秦师父的笔意细细填补,就跟原本一样了。”
温客行总是有些藏在成熟风流下的纯然天真,想着将这幅消寒图复原,是否能弥补些阿絮心中的遗憾和自责,便多费了些心力,想做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