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摸到了毛茸茸,张成岭得偿所愿,便也不再纠缠,看着那两头老鹿钻回林中带着它们的孩子消失不见才收回了目光。
“想不到老白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呀?”温客行有些啧啧称奇,这跟他印象里的白衣好像不太一样,却也不是很意外,摇着折扇轻笑一声。
这个小小的插曲算是翻过去了,而张成岭则缠在白衣身边,问这山间还有哪些可爱的小动物?有时间能不能去见一见?温客行和周子舒只能无奈失笑,无视掉白衣求助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走过一处俊秀的山峰,望着倾泻而下的瀑布旁刻着的严谨端正三个石刻大字——不思归,白衣的眼中满是怀念,他看着那瀑布跟周子舒说:“这提字还是你师父在你刚入师门那年亲手刻下的,一晃十多年,竟然也没被风雨给磨平了。”
一花一树皆美景,人在山中不思归。但山中风雪栖寒露,何时归来度良辰。不过现在也没有了那个年复一年等他归家的人了。
那些过去了的就过去吧,白衣拉着还徘徊在瀑布下,水潭边,望着白练垂坠。若有所思的背影,催促了周子舒快些赶路吧。
周子舒又回头多看了那山峰崖壁一眼,好像今日才看懂了那山那水那刻字,那就是老白的故居吧,他这么想着,便也顺着白衣的力道,带着成岭和温客行继续赶路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也在正午之前看到了山林掩映下的碧瓦飞檐。
四季山庄,他们到家了。
四个人站在被岁月遗忘的山庄门口,看着那斑驳的门扉和缠满蛛丝的廊柱,有些不是滋味。
“师父,弟子回来了。”周子舒叹了一声,便抬脚上前亲手推开了封尘十余年的四季山庄大门,温客行和张成岭也紧随而上,只留白衣在门口踌躇,痴痴的望着落满灰尘的山庄牌匾,记忆里他好像从未这般光明正大的看过这门楣。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唤他。
小白……小白……回家了……
是怀章?秦怀章!
白衣以为是他白日里发了梦魇,怎么听到了秦怀章在唤他,待他双眼迷蒙的望向庄内,朦胧间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一直笑着朝他招手,盼他回家的人。
秦怀章的身影与周子舒渐渐重叠,又缓缓消散,就像被朝阳吹散了的薄雾一样,雾散了……光却是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