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局可谓是天衣无缝,但越是精密的布局,越容易在细微之处轰然崩塌,真正精妙的布局,皆是依势而动,依时而变,执棋者只要顺势而为。在恰当的时机轻轻那么一推,一切便尽在掌中。
俩人这么一来一往的分析今日之局,温客行抬手,任那雨砸在掌中,神色冷肃,只道:“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贪欲无及,人之本性,这是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相。”
周子舒坐在石墩上,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苦口婆心地说:“老温,你不要再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性了,先是安吉四贤,后是高崇,你错的还不够多吗?一味的偏执,误的只会是自己,人性固然有贪欲,挣扎,又何尝没有信洁高义呢?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温客行冷笑一声:“我说了你帮我吗?”
“你说了我才能帮你。”
“我要……不属于这世间的魑魅魍魉,滚回他们的十八层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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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顶风冒雨,寻了处还算僻静的深林将高崇的尸身妥善安葬,没有立碑,只是起了座小小的坟茔,暴雨倾盆,砸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立在坟边,良久,才冷冷淡淡叹一句:“你们的恩怨,到了下面自己去掰扯吧。”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去寻周子舒了。
等白衣找到那个山洞的时候,就见他俩坐在门口,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一壶烈酒,不知道刚才聊了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老白你回来了?!”周子舒看到他浑身湿透的从雨中走过,神情疲倦,就担忧的问了一句:“还好吗?”
白衣胡乱擦去脸上湿淋淋的雨水,轻咳一声,没什么精神的说:“我没事,先进去换身衣服。”
白衣走进洞中拐角,见到张成岭坐在石台上捧着个饼要吃不吃,神色恹恹的,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又怎么了?”
他这一出声,张成岭才发现他回来了,放下饼急忙站起身,围在他身边。想问他高崇怎么样了,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白衣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但真的有些累了,只淡淡说了一句:“人我已经安葬好了。”便走进洞内深处,寻了个隐秘的拐角,旋身换出一套雪色窄衣,以内力烘干湿透的长发,才叹息一声走出来,坐在张成岭身边闭目养神。
张成岭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即使满腹疑问也不敢吱声打扰他,只安安静静守在他身边,盯着他肖似周子舒的侧脸有些出神。
还没等白衣歇个一时半刻,就被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张成岭已先他一步出外面察看,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整了整衣袍,起身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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