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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为他斟了杯酒说道:“挺奇怪的一句童谣。”

“什么?”周子舒接过酒杯,啜了一口。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白衣蹙起眉头,这好像与白日里听到的那句童谣上下呼应,却不解这有什么意思。

周子舒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又是青崖山,又是五湖盟的,这江湖怕是真要乱了。”

“怎么说?”白衣追问道。

“现在情况不明,不太好说,等哪天我心情好,再讲给你听,”周子舒狡猾的说,白衣想知道却偏不告诉他,他吃瘪的样子让周子舒挺开心的。

白衣无奈笑着,看破了他那点小心思。轻斥道:“幼不幼稚啊你?”

两人说笑着,夜色越发深沉了,白衣瞥了眼更漏,便起身绕到周子舒身后,盘膝坐下,为其疗伤,

子时将至,三秋钉要催命了。

同行三个月间,周子舒从最开始的不习惯,想拒绝,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顺着身后人的真气,盘膝而坐,运起内力抵御三秋钉的催伤。

浑厚绵密的真气细细调理着周子舒那朽败淤绪的七经八脉,如同三月间的每一晚,也如同每颗三秋钉钉下的夜晚。

最开始,周子舒就问了,明知他经脉逐渐枯朽,命不久矣,为什么还要这般耗费心力修为为他温养内伤。

白衣避重就轻,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道,调养一日是一日,少疼一分是一分,那有人上赶着找罪受的?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

也是,这世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而今日却与往昔大不相同,调息未过半,外面刀兵铿锵,人声叫喊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白衣先收回真气,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说:“你自己先调息着,我出去看看。”说完,转身推门离去。

周子舒哪还顾着自己的伤,屋外火光冲天,杀喊之声也愈发渐近。

他快步走出屋子,几步跃上墙头。入目所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大多都是身着下人的服饰,死状凄惨,白日里碧瓦飞檐的镜湖山庄如今犹如人间炼狱。

周子舒皱起眉头,没想到镜湖剑派竟被人这么挑了,是哪方势力干的,又为了什么?他左观右看,只见一抹白影,追着什么人掠出墙头,向山庄外飞去,自己也几步跟上。

等他追上来就见白衣与几个红衣鬼面人缠斗在一起,他身后还有个小少年搀着个老翁。

白衣横腿扫起地上散落的黄白纸钱,掌中真气运起,裹挟着那纸钱飞旋袭向敌方脖颈,转瞬间就收割了那几个鬼面人的性命,这是那个满口不着调的公子给他的灵感。倒好用的紧。

那几人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周子舒也赶到了,抽出腰间佩剑直指白衣身后。

顺着他剑指的方向,白衣回身,刚才他还念叨的人,不就坐在墙头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地狼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