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拉开办公室的门,冲着院子里高喊:“都别干活了!人家供销社的书记说队长不配管编织组,不让队长干了。还说队长不应该在编织组拿工分,队长都不拿工分了,你们还好意思拿工分吗?没工分拿,还干啥少?!”
这一嗓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三排房子里都有人探出头来,大声问:“你说啥?”
“有个说自己是县供销社书记的人,不让队长干了,好平分咱们编织组的利润。”赵仙枝用同样大的声音回答,气愤的指着自己身后的办公室:“那货现在就在屋里呢。”
唐书记都被嚷蒙了,赵仙枝说的的确是他刚才的话,可顺序有些是颠倒的,哪怕跟他真实意思没差多少,听起来咋那么让他别扭呢?
正想纠正赵仙枝,三排房子里突然涌出了不少人,一下子把办公室给围住了:“哪个不要脸的,敢不让大队长管我们?”
“不管我们管你呀,看看你长那样,配让大队长管吗?”
“没有大队长带我们编席,你们供销社拿啥到地区评奖?现在看着编织组好了,你们就想夺权,做梦呢吧!”
“卸磨杀驴说的就是你们吧,我们挣你们一分钱了吗??”
一百多名妇女的声音,把编织组的地皮都掀起来了,唐书记和李科员两个脸都吓白了,谁也没想到唐书记几句话,会让编织组炸了窝。
刚来时安安静静的编织组妇女们,瞬间爆发起来如此可怕,骂人的花样那么多,有些人都想冲进屋子,拉唐书记出去承受大家的怒火,让两个人根本不敢走出屋子。
“夏大队长,那位赵同志误会了,唐书记不是她说的那个意思。”李科员嗑嗑巴巴向夏菊花求救,现在只有夏菊花出面,才能不让唐书记再挨骂。
夏菊花看了李科员一眼,目光里没有谴责也没有兴灾乐祸,有的是一眼看穿人心思的犀利,让李科员不得不低下头。
唐书记还妄图维护自己的尊严,努力让自己的腿不颤抖得那么利害,声色俱厉的向夏菊花说:“夏大队长,我只是来平安庄编织组考察,你组织这么些人围攻我,是想学红小兵冲击国家干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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