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五爷说话刘志双听不听,多一个人劝着总好一点儿,夏菊花便欢喜的点头,接着跟五爷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便来到粉条厂。
粉条厂占地足有四亩,早已经垒好了一米八高的围墙,远远看去十分壮观,五爷一看就觉得气派:“真象个厂子的样,哪天挂牌子?”
夏菊花才发现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天大家讨论商标讨论的热火朝天,却忘记给粉条厂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不过现在厂房还没建完,马上起好后请人做牌子也不晚。
听说他们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五爷不知道该说啥好:“你不是说上回酸辣粉的包装袋上,都已经印了生产厂家吗,上头印的是啥名?”
“就是平安庄粉条厂呀。”夏菊花没觉得有问题。
五爷便问:“头一批酸辣粉跟第二批酸辣粉包装不一样,人家部队首长都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这回要是生产厂家又换名字了,人家是不是还要问?老因为包装让人家操心,不合适。”
这种可能性不仅有,还很大。毕竟夏菊花隐隐猜测,部队首长所以如此重视酸辣粉,是为了不久的将来做准备——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有预兆的,领导们不会一点都没有觉察。我们这个民族更善于防患于未然,提前做些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所以她与五爷到粉条厂的头一件事,便是让常会计去找人做厂牌,名字就定为“平安庄粉条厂”。哪怕是在跟五爷互嘲斗嘴的李长顺,都没觉得夏菊花独断专行,所有人顺利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上次讨论没过几天,何必再讨论浪费时间。
夏菊花的紧迫感更重了,她顾不得那三个生产队长,是如何跟牛队长抢五爷孵出的第二批小鸡,也顾不得再劝刘志双早点去地区供销社报到,一心一意扑到了粉条厂建设上。
哪怕是在平安庄漏粉房往粉条厂搬设备的前一天,夏菊花都没让大家停工,而是边干边搬:已经开始绞好的红薯浆,仍留在漏粉房里晾干,该漏粉的社员也不能停,接着漏粉儿,直到把已经调好的浆全都漏完,才把盛粉团的铁盘搬到粉条厂那边去。
不是没有社员担心,这么连湿带干的搬到粉条厂去,平安庄生产队有点儿吃亏,将来帐怕是不好算。夏菊花听都没听,把手一挥说:“以后都是一个厂子了,算那么清楚,人家调试设备、建厂房你咋算?”啥时候了,还计较这点儿小钱。
说话的人本就是提一句,被夏菊花打断哪儿还敢再磨叨,乖乖去搬东西了。陈秋生看着越来越空的漏粉房,很文艺的对夏菊花说:“原来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突然都搬走了,还真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咱们建漏粉房的情景,好象就在眼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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