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们在队对老人们有点儿照顾,每年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多发五斤白面,是磨好的面。还有五保户,每三年给做一回四季的新衣裳。老人们觉得大队照顾他们,就愿意让大队好上加好。社员们也都想着,自己也有老的那一天,所以对大队照顾老人们,都没啥意见。”
难怪呢。领导跟顾副主任对视了一眼,这是顾副主任没了解到的情况。
顾副主任自己心里也很震惊,他了解的夏菊花,是参加展会的夏菊花,还有从郑科长嘴里说出的能干的夏菊花,而不是实实在在,当大队长干了更多实事的夏菊花。
这让他不得不觉得羞愧——自己了解的太片面了,如果不是领导问的详细,他都不知道农村那些冬天靠着土墙、插着袖子晒太阳取暖的农村老人,可以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领导恢复的很快,他再次问了夏菊花最重要的问题:“那你们平安庄大队的社员,对现在的分配制度满意吗?”
夏菊花看了看顾副主任,人家没看她。再看看领导,低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目光的关切。于是她咬了咬牙说:“我觉得我们平安庄的社员,对现在的分配还算满意。”
“是这样啊。”领导轻轻应了一句,听不出对夏菊花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
顾副主任同样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遗憾。遗憾什么,他没法说出来。
不想夏菊花的话并没有说完:“那个,领导,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让人□□我。我们平安庄大队的分配,跟别的大队有点儿不一样。”
领导和顾副主任都是一愣,没有人发问,可眼神里都写着疑问:哪里不一样?
夏菊花不是卖关子的人,她既然开了头,就会实话实说下去:“刚才领导问我们平安庄为啥没有二流子了,我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干活的好处,实实在在拿到了钱。这份钱不止是领导你们想的年终分红,还有我们帮助粮站漏粉,人家给的加工费。”
“这份加工费,各生产队是按照谁漏的粉归谁的原则,直接发给社员的,不算在分红之内。包括我们平安庄编席组编出来的东西,定量是每两天编一张席,一天编两只公鸡。随着大家越编越熟练,一般的妇女一天半就能编出一张席来,一天编三只公鸡也很轻松。”
“超出定量的那些,扣除我们买苇杆的钱,也都直接分给了编席组的妇女们,同时还给她们每天记工分。因为大家都能马上领到现钱,及时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大家才对平安庄的分配制度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