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每个月给工资好,现在平安庄编席编篮子的订单自己完不成,不得不向别的生产队招人,虽然他们只要女的,那四个生产队也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有啥意见,妇女们干本生产队的活不如男的力气大,现在大队又有了两台拖拉机的加入,不管是春耕还是秋收都省力不少,不必如往年一样,那两季得全生产队能动的人都下地拼命,社员们都巴不得自己媳妇,跟平安庄的妇女一样挣现钱呢。
“那一个月给多少钱?”五队长觉得,工资还是得当着夏菊花的面问清楚才踏实。
陈秋生笑了一下:“头一个月是学技术,给发六块钱。从第二个月开始,技术合格的,每两天半编一张席或是每天编三个篮子的定量,能完成每月十五块钱。能再多编出来的,就按多编出来的单算钱。”
其实按各生产队的工分值来算,这份工资并不算太多,但是它稳定呀:哪个妇女都不能保证自己一个月一天工不误,更不能保证生产队有足够活分配到自己头上——冬闲的时候男人们都得猫冬,平安庄的妇女却要编席编到临过年才放假。
要不平安庄凭啥一个工分值合到两毛六!
“那咋挑人,一个生产队挑多少?”五队长的问题层出不穷。
陈秋生并不觉得麻烦,耐心的给他解释:“每个生产队十名,要不地方太窄了坐不下。不过这十个人,我可不敢保证都能留下,合格不合格我说了不算。”
想到赵仙枝和张翠萍严格的要求,夏菊花不由一乐,她完全相信陈秋生这个说了不算,是发自脏腑的心里话。
别的生产队长却有些不相信,四队队长终于开口了:“你是生产队长,安排个人去编席,说了还不算?”糊弄谁呢。
陈秋生这回没解释:教编席的又不是他,到时候这些人就知道赵仙枝和张翠萍的厉害了。
真当他的日子过的容易呢,要不是齐卫东悄悄送到平安庄那一车车红薯,后来各粮站收上红薯后,也找到平安庄请他们漏粉儿,他这个生产队长都不见得当得成呢。
你去平安庄看看,还有老爷们敢大声说话的没有,还有老爷们敢冲媳妇动拳头的没有,还有老爷们敢随随便便自己就给闺女订亲的没有?!
再没有比平安庄老爷们更憋屈的男人了。
陈秋生有些兴灾乐祸的看着兴致勃勃议论着咋选人的四个生产队长,心想着你们现在高兴吧,想办法把自己媳妇都塞去学编席吧,等你们媳妇跟平安庄的妇女们,学会咋对付男人,可别怪自己没提前给你们打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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