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故意的,你都是没向组织汇报,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李长顺很严肃的给出自己的评价:“这种行为,应该在全体干部会议上做出深刻检查。”
夏菊花老老实实的点头,只有一个问题:“大队长,口头检查行不行,我不会写字。”
李长顺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们生产队那个刘力柱,不是开始教孩子认字了吗?”
夏菊花干巴巴的咧了一下嘴:“让刘力柱教孩子们认字,是因为好些孩子才七八岁,帮家里干不了什么活还四处乱跑,不如圈到一块学几个字省得家里大人操心。再说,他总共教孩子们认了两天字,我也没跟着学呀。”
“大壮家的,”李长顺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你虽然只是平安庄生产队的队长,可也是平安庄大队的人是不是?总不能你们生产队过得红红火火,别的生产队连年都过不去。”
来了,从李长顺突然出现在生产队,夏菊花就知道这句话会出现在耳边。因此她表现的十分淡定:“大队长你太抬举平安庄了,我们生产队也就比别人多卖出去几张席,那苇杆还是跟别的生产队买的。”
我们可没光顾着自己,别的生产队堆着没用的苇杆,在我们这儿全都换成钱了,现钱!
李长顺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可谁让别的生产队长没能耐,想不出让社员增加收入的法子来呢?所以他只好厚着一张老脸,替那几个生产队向平安庄讨人情:
“你们上次买的苇杆都快用完了吧,是不是还需要跟别的生产队买苇杆?他们几个生产队的苇杆还多着呢,现在各生产队都不太忙,干脆让他们明天给你们送来。”
苇杆平安庄自然需要,可上次那四个生产队送苇杆的时候,除了三队队长外都没啥好话,夏菊花并不想再收他们的苇杆:
“大队长,按理说你都安排了,我们应该继续收兄弟生产队的苇杆。可是上次他们来送苇杆的时候,前脚拿了钱,后脚就一起议论说平安庄占了他们的便宜。这回,就别再让平安庄占他们的便宜了吧。”
肉眼可见的,李长顺的老脸红了。夏菊花明白他的苦心,知道他想让几个生产队的社员都能过好。从李长顺身上,夏菊花甚至看到,上辈子自己努力想让两个儿子都过好日子的影子。
可是愿望是美好的,占便宜的人是不是领情跟愿望是两码事儿。被占便宜的一方愿意不愿意一一直吃亏下去,更不是搞平衡的人能左右得了的。
“这几个兔崽子,他们是想反天呀。”李长顺恨恨的骂了一句,背着手就要走。夏菊花有些不忍心,快走两步追上他,小声说:“大队长,我不是要跟大队对着干。实在是李大牛他们几个就在我们生产队院里说,被我们社员听见了,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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