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叔直接给了赵铁蛋一下子:“你都不如个孩子。”
夏菊花看着人高马大快二十五岁的“孩子”赵大狗,笑着说:“这回不用你出钱买。等来年这时候,你要是再挣不下工分,可就没有你们家的份了。”
赵铁蛋刚想说啥,就被赵二狗把嘴捂住了,他唔唔的说不出话来,赵大狗却郑重向夏菊花保证:“行,队长,老少爷们都在这儿听着呢,我赵大狗要是做不到,以后都不好意思再吃平安庄的杀猪菜。”
赵仙枝一听不愿意了:“你光让老少爷们给你做证,是不是瞧不起你婶子大娘们?你信不信,你婶子大娘们不高兴,今天你吃不上杀猪菜不说,来年还没人给你介绍媳妇。”
人群哄的一声被逗笑了,赵大狗红着脸不知道该说啥好。夏菊花趁这工夫冲陈秋生使个眼色,陈秋生向早等着的刘大喜喊了一声:“分肉!”
早已经端着盆或蓝子等着的社员们,一个个排好了队。老董叔和七奶等几家欠账户,还想如往常一样往最后排,却被夏菊花叫住了,示意陈秋生最先给这几家分肉。
而赵铁蛋一家,则被夏菊花毫不留情的赶到最后一个——他们爷三个都是壮劳力,结果挣的工分连口粮都不够,要不是想着别落下一个人,最后的一斤肉都不想分给他们。
赵铁蛋还想争辩一下,被两个儿子拉的死死的:“爹,你要是再闹咱们就别要这斤肉了。说实话,这肉吃下去我都觉得脸上烧得慌。”赵大狗很有气势的看了亲爹一眼。
赵铁蛋被看蔫了,连队尾都不排了,扭头就往家走:“你要是敢不要这斤肉,以后咱们三就各过各的。”
他们爷三的小插曲,没有人注意到,大家都在盯着一块块被切下来的肉上呢。杀猪匠分肉很有经验,每一刀下去都跟陈秋生报出来的数差不多,往往会少一星半点儿的,就用一小块骨头补齐。
骨头其实早已经被剔的很干净,上头没几根肉丝。可是大家接过骨头的时候仍然乐呵呵的,纷纷说可以跟酸菜炖到一块,也香着呢。
五爷一直跟夏菊花站到一起,看着井然有序领肉的社员,感叹的说:“往年别说少的用骨头补上,就是差一钱也得吵吵一顿。”
夏菊花看得开:“不管咋说,今年大家手里好歹松快了一点儿,真想吃肉的话也有钱去公社副食站买点儿,才不计较这一钱两钱的肉。”
“菊花呀,我听说你还给我加菜了?”五爷更加感叹的看向夏菊花,以前社员们谁也没想过拿东西给生产队长补身子,更别提从自己家里拿出东西来,凑到一起放进生产队的杀猪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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