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和五爷、陈秋生对视了一下,又问:“那个人说没说他姓啥,家是哪儿的,问没问你们是哪个庄的?”
“他说他姓齐。”刘志双想了一下说:“就说自己是县城人,没说家住哪儿。也问了我们是哪个庄的,我们没敢说实话。”
你们都不敢跟人家说实话,人家跟你们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夏菊花上辈子倒是知道,县城里早在八十年代初就有一个做买卖做得挺大的,还自己开了一个农贸市场,好象是姓齐。
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倒也说得通为啥上辈子政策刚刚松动,人家就能拿出大笔资金做买卖,还能开得起农贸市场。
就是现在不能确定,刘志双说的人跟夏菊花上辈子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哪怕是同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仍是未知数。
直到现在,重活一回的夏菊花,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生意真不是这么容易做成的。回想一下,都是自己跟供销社几次打交道太过顺利,连带着挂面厂的路铺平的也太顺,让她忘记这两个地方终归是正规单位,最多是不跟自己打交道,态度恶劣一点儿。
黑吃黑什么的,正规单位不会做也不屑做,可是黑市的人还真不一定。
自己咋就认为只有吃不上饭的人才黑吃黑,刘志双他们抢了人家的买卖,就是从人家碗里抢饭吃。
唉,自己上辈子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夏菊花越想越后怕,更后悔自己早早让人通知了全村的人。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往出卖粉条都不行了。这时五爷偏偏问:“大壮家的,你觉得呢?”
夏菊花久久沉默,粉条肯定要卖,已经通知村里人不能失信是一方面,想多换点儿红薯回来捏在手里是更重要的原因。
她咬咬牙,说:“明天我想跟着志双他们去一趟。”
“不行。”五爷和刘志双几乎是同时开口,五爷摇着头没往下说,刘志双却没那么多顾忌:“娘,你不能去。我一个大小伙子,有人突击检查我扔下东西就能跑。可你……”
陈秋生也说:“队长,你不能去,生产队都指望着你呢,你要是出点儿啥事儿,队里怎么办?”红小队几次要抓你投机倒把的把柄,你都忘了?
正说着,刘七喜跑了进来:“爷,村口来了个人,骑着自行车,打听咱们生产队今天谁上县城了。”
“啥?”夏菊花等人一听都愣了,五爷忙问:“那人多大岁数,长得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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