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耳朵,桑贝敏感地缩了一下:“郁忱川,你的手指怎么带电啊?”
她看着他,眼波潋滟:“我的耳朵刚刚有点麻。”
她毫不避讳地表达被他触碰时的感觉,郁忱川的眼底暗了一下,喉结微动,嗓音听不出情绪:“抱歉。”
桑贝悄悄地弯了弯唇。
终于,一个花坑挖好了。
郁忱川戴上手套,拿起旁边那棵即将要栽种的玫瑰,熟练地剥开根部裹着的塑料薄膜,把植株放进坑里,整理好根系。
桑贝用小铁锹把泥土填埋回花坑里,郁忱川则用浇花壶把玫瑰根部周围的泥土浇透一遍,然后在带刺的茎上缠了一个防水标签,标签上标记的数字是1821。
“这是第1821棵玫瑰了。”桑贝忍不住好奇地问,“郁忱川,你为什么每天都要种一棵玫瑰?”
而且还不想让人知道。
郁忱川和她一起蹲在刚种下的那株玫瑰前,他转眸,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狭长,含着冷冰冰的光,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凌厉又薄情的,但此时,漆黑的瞳孔清晰地映出桑贝的身影时,也突然多了几分温度,似乎有一抹深情在他的眼眸里静静地流淌。
桑贝心口蓦地一跳。
这样的眼神,她觉得似曾相识,当初,少年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温柔,深情,又克制。
桑贝恍惚了一瞬,下一秒,郁忱川已经收回了目光,起身,摘下手套。
男人的嗓音很淡:“大概是因为无聊吧。”
桑贝:“……”
这个答案听起来就很敷衍。
桑贝没有追问,跟着站起身,视线一边在花丛中逡巡,一边问郁忱川:“我可以摘一朵你的玫瑰吗?”
郁忱川点头:“当然。”
桑贝于是往旁边走了几步,摘下一朵刚刚绽开的红玫瑰,摸索着插在自己的一侧发间。
“郁忱川,这样好不好看?”她转身看着郁忱川,脸上掠过一抹娇羞。
这样一朵明艳的红玫瑰,若是戴在别的女人头上,或许就是艳俗,但别在她的发间,配上她的雪肤红唇和一双楚楚含情的眼眸,却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就像烙在他心口的朱砂痣。
郁忱川的眸光微凝,没有说话。
桑贝催促:“快说,好不好看嘛?”
半晌,郁忱川点头:“好看。”
桑贝的唇边荡开笑意,得寸进尺:“那……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郁忱川略一沉默,说:“花好看。”
桑贝唇边的笑意一下子僵住,美目圆圆地瞪他。
郁忱川低声:“但你比花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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