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你。”他喉间苦涩,重复这样任他也觉得毫无用处的话。
云潆已经不期望了。
方清源往前一步,她说:“你不要过来!”
她仰头看着他,看着她那么喜欢的人,心跟被劈成两半一样,血肉模糊。
她说:“方清源,你跟我父母一样,不要我了。”
这句话,成了方清源的梦魇,午夜梦回,想起的全是云潆站在这里哭泣的样子。
...
云潆打定主意要走,那就真的走的很快,她在车上噼啪打几个电话,精神振奋得似乎一点也闻不见车上难闻的味道。
珍妮接到电话时都哭了:“我肌肉掉了好多,都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潆也在哭:“你来接我,马上来!”
回到宿舍,云潆交给彤妹几样东西。
大箱子里装着方清源送的那套彝族服饰,连戒指和手镯她都一并放进去。
小箱子里全是方清源压过的化妆品。
云潆两大箱子来,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她的小象和相机。
...
怕影响孩子们期末考,她要走的消息老师们捂得严严实实,考完那天,孩子们发现上次那个肌肉很大块的哥哥又来了。
还从车上卸下一箱又一箱物品,全部堆在空教室里。
连校长让云潆与孩子们做最后的道别,明天,她将离开支教了四个月的小学。
云潆站在红旗下,握着话筒,说着大人才说的话,忍着不哭。
她讨厌离别,永远都讨厌。
站在最后的老师们都背过身去,怕娃娃们看见了要跟着哭。
但娃娃们已经开始哭了,云潆在前面和他们做约定:“我们不要哭,开心地送老师回家,好不好?”
两百多个孩子齐声道好,六年级的三个男孩吼着:“不要哭噶,老师心里难受。”
都是早熟的孩子,听了忙捂住眼睛,不想让老师难受。
考完试就正式放寒假了,以往娃娃们跑得比兔子都快,这次却不肯走,全都赖在校门口,连校长劝了几次,好不容易劝走了。
云潆没露头,躲在食堂里放声大哭,阿金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给方清源打电话。
其实他就站在学校门口。
蹲在那里哄最后几个不肯回家的孩子,终于,太阳下山前,孩子们都走了。
学校空了。
当晚,珍妮轻车熟路睡空教室,睡之前和云潆一起把带来的东西规整规整,每个袋子里都装一套她用惯的那种写生装备,有水管笔、颜料、小水杯、画架。
还给每个孩子都买了羽绒服,可以跟单贝贝买的替换着穿。
最后,他们塞很多写字本在袋子里。
珍妮边干边说:“哦对了,之前害你的那个小贱人退圈了,当初直播事故也弄清楚了,那天品牌方有个员工正好听到了她说被性骚扰的话,还录音了。”
云潆已经不关心那些了。
“你登微博看看,你置顶评论下又涨了五千留言,全是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