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吼完,仿佛嫌多看一秒都辣眼睛,啪地关上窗。
很爽,心口噗噗跳,有小鸽子一样,转头拉着她彤彤的手。
彤妹:“么么,阿源说你不怕我还担心呢。”
云潆笑眯眯:“你们以前都这样啊?”
彤妹看了看方清源。
云潆就趴到前头去了,等着方大佬说话。
“坐好。”大佬沉声道。
小姑娘翘着嘴巴,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
阿金低头看报纸上的豆腐块。
方清源小心避开泥坑,驶出了这个村落。
后排,两个姑娘嘀嘀咕咕——
彤妹:“不是呢,阿源很久没这样了。”
云潆:“那他什么时候这样?”
彤妹:“他大三暑假回来,也有一次……”
云潆扭头看了看正好能框住方清源眉眼的后视镜,大三……现在他三十多岁了,见过了太多太多。从一开始的冲动到多年后四平八稳地带着孩子指认、报警,再看着孩子父母放弃追究责任,用一个孩子的童年换成一块地,一间屋子,一头牛。
这期间,是怎样的磨砺,多少的无奈,如何的难言。
小姑娘更小小声:“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会出坏主意的人。”
彤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阿源小时候很淘气呢,后来没有妈妈了,就懂事了,没妈的孩子是颗草呢云云。”
云潆听完,脚趾在鞋子里动了动,垂下眼,也安静了。
许久,她又抬头看向他,正好与他觉得太过安静回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神奇的是,他的眼中没有麻木,没有失望,相反,与第一次见他时相比,似乎更多了一些东西,只是此时的云潆并不能全部看懂。
但她感觉到了,父子两代人传承的那种信念。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如何珍贵。
除了红尖镇的人,云滇市以外,谁还知道在这个边陲小镇还有这样无私的存在?
所以说,不论陷入怎样的黑暗,都应该相信,在某个地方,会有光。
这一刻,云潆觉得自己的灵魂得以洗刷和沉淀。
...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上了下午的第一节 课,云云老师又收获了一讲台的小花花。
等上完所有课出来,美滋滋捻着满手的粉笔灰,想去食堂翻根冰棍解救一下冒烟的嗓子,发现了蹲在小菜地里的方校长。
前几次还看他戴草帽的,现在又不肯了,后颈被下午四点多的太阳晒的发红,侍弄着他的小菜地。
阿金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他。
云潆在这两人间来来回回看了一会儿,忽然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