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宗曜所想,黎商央确实无法在熙国久留,因此她非常珍惜眼下能与锦黎相处的每时每刻。
锦黎盼了两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位属于自己的血脉至亲,可如今两人能相处的时光,却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
锦黎在黎商央剩余能停留在景兆城的日子里,若非必要,哪里也没去,全天专心陪在自己母皇身边,无比满足的沉浸在梦寐以求的母爱之中。
可即便母女俩再不舍对方,匆匆流逝的时光,从来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留,眼看着离别的日子愈来愈近。
熙皇从万忙中抽出时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锦黎的长公主府,提前单独来为自己的老朋友送行。
黎商央正式离开那天,她身为一国帝王,熙朝庭定然还会为她举行送别仪式。
但那时候人多眼杂,不管是熙皇还是黎商央,皆都各自代表着各自的国家,到时候两人随便一句话,都会被政客们翻来覆去的剖析解读,哪里能随心所欲出言?
也就只有趁着现在,没有外人在场,才敢肆意说说心里话。
两位长辈走在前面,锦黎默默坠在后头。
熙皇先是感慨了一阵年少时的那段荒唐往事,后又提起自己的恩师锦昭,只觉得造化弄人,唏嘘不已。
“我是真没想到,你当年胆子竟然那么大,敢给老师下药。
老师自从被你算计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府里,好几天都没去上朝。
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既怕老师气性上去,提刀把你给砍了,又怕老师真被你给拐去圣泽。
最后还是因你那时候闹的动静太大,暴露了自己,被你母皇派人抓回圣泽去,老师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黎商央笑不达眼底,说话的语气却是极度嚣张霸道,“我黎商央想要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你应该庆幸,当年要不是你老师突然跑出来,替你挡了灾,说不定你早就是我圣泽后宫中的一员了。”
熙皇闻言,面色顿时忍不住一僵,无语的道:“都这把年纪了,孩子还在旁边呢,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黎商央挑了挑眉梢,轻嗤一声,“怎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你这人……”熙皇无奈的摇摇头,反正他从来都没说过她,“你高兴就好。”
“对了,有一事我得跟你们商量一下。”熙皇突然停下脚步,对锦黎、黎商央母女俩道:“我准备在景兆城郊外金佛山上,为老师修一座供奉祠堂,将老师的遗骨从南境接回来,重新以帝师礼风光大葬。”
锦黎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黎商央径直就干脆利落的拂袖拒绝。
“我不同意!”
熙皇眉头微皱,“为什么?我的老师,怎么能葬在南境一处无人知晓的深山野林?”
黎商央目光犀利的视向熙皇,“锦昭生前是我黎商央的男人,他死后,依然也只能是我的人,他的遗骨,我要带回圣泽,追封皇夫,葬入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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