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成这般,辛桐除却装傻别无选择。
回到酒店,一夜睡睡醒醒。
好似断断续续地做了个噩梦,可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她拉开窗帘,外头天色灰暗,同夜里无差。层层阴云厚棉被似的铺满天空,一丁点儿清爽的蓝意也没露出。
洗了个热水澡,倔强地随小公主去干活。辛桐快要恨死这帮新晋女团了,尤其是那几个被宠惯的漂亮女孩,傻了吧唧还不好说话。
今日收工早,晚饭同文然一起吃,用完,他还特意买上一袋子的奶油泡芙当零嘴,也不嫌腻。程易修发消息说自己被风吹得嗓子疼,求辛桐帮自己买点冲剂。
打个客房服务的事儿,非麻烦她跑一趟。
辛桐真觉好笑。
她买完药,顺道提一袋苹果敲响他卧房的门。
一阵寂静过后,程易修砰得拉开门,站在门口低头看她,双颊微红。
他看了辛桐一眼,突然呵呵傻笑。
辛桐瞧他兀自开心,不由随着一同笑起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好矮。”程易修说着,放她进屋。
屋内有股淡淡的桂花香,是酒店新换的香插,慢条斯理的味道,让他杂乱的房间凭生几分闲适。
“米六五怎么了?你有意见?”辛桐拆开感冒冲剂,又去解塑料袋,将苹果一个个拿出来。“还是你想当白雪公主,预备让我当小矮人?”说这话时,手里正拿着苹果预备去洗,分外应景。
程易修跟在她身后,偷偷张开双臂比了下。
没法像电视剧里那样,把娇小的女主人公抱进怀中。
这样看的确不矮。
现在穿着拖鞋,想来换成高跟鞋就会变成一棵婷婷的树吧。
几人里,其实文然最矮,一米七七,带鞋也不足一米八,因为过瘦才显得高。易修同鹤轩差不多,一米八浮动,观感上鹤轩略高些。而傅云洲带鞋将近一米八五。
辛桐把苹果洗净,出来看到程易修正乖乖喝药。她咬上一口饱满的果实,半倚着墙壁嘲笑:“我成天在外奔波也没受寒,你酒店打滚都能感冒。”
苹果选得不错,汁水丰沛,酸甜的汁液都要从果肉里渗出来。
程易修挑眉,凑到辛桐面前,五指搭在她的手腕,缓缓收紧。
太近了,辛桐的目光被他全然占据,无处躲闪。
比起兄长的纯黑,程易修发色较浅,像是浓郁的牛奶巧克力。眉毛稍稍杂乱,眼窝深邃,瞳仁有点像琥珀色,定神看又像是深褐色,仿佛落进火堆里的一小块黑炭,被熊熊的焰簇拥着,正微微发亮。
男人薄唇微张,舌尖划过她在苹果上咬下的齿痕,在辛桐想要挣脱的刹那,整个上半身都贴过去,头一低,沿着她吃过的痕迹咬下一小块。
“吃到了。”他小声说,眼神跟冒泡的苏打水似的。
那一小块的溏心苹果还被含在口中,他把它抵在右边的腮帮子,隐约能瞧出痕迹,
辛桐耳根微红,半边身子都成了雪花酥。
程易修是真的会勾引人。
高举的苹果扔也不是,吃也不是,辛桐心一横,拽过程易修的手把它塞到他手心。
“不吃了。”她撇过脸,嘟囔了一句。
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程易修笑了下,故意俯身挨近:“好了,不许教训我……我保证,就对你这样。”
辛桐被他的吐息吹得面颊发痒。她左手抚了下鬓角的碎发,头撇回来,正巧两人眼对眼、鼻对鼻。
程易修也是呆愣片刻。哪怕这一瞬间心里什么心思都有,可还是没敢搂住腰强吻,他便抬起下巴在肉肉的鼻尖亲了亲。
辛桐不由自主地伸右手揪住他的毛线背心,眼神轻盈地在他面上跳跃,最终在双唇稍稍顿足。嫣红的舌尖舔过自己干燥的下唇,又迅速收了回去。
好暖。
程易修紧贴着她,没松开,也没再靠近。
二人近在咫尺,不管谁先开口,都能让燥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面颊。
“你……”还是辛桐耐不住鼻息交缠的寂静,纠结半天,勉强吐出一个音节。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害怕这种暧昧的悄然。
当毫无意义的一个“你”逐渐消散,留下的不过是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的嫣红双唇。刚被舔过的唇瓣还留着水痕,仿佛雨打湿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动。
程易修喉结微动,臂弯环住辛桐的腰,试探地给予第一个吻。
起初的动作相当轻缓,辛桐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徐徐地抚摸着自己的后脊。唇瓣相触,等了两秒,他才微微张开嘴,衔住她的下唇。
能感觉到舌尖触到下唇的滋味,让人发颤。热腾腾的温度劈头盖脸地盖在她的面颊,像后劲十足的酒突然上头,辛桐双肩耸了耸,彻底跌了下去。
光说接吻,同易修的触感最好。
云洲太凶,每每被捉住软舌,都像被暴君扔去受刑。鹤轩温吞,可太细致。亲到一半,蠢蠢欲动的羞耻心就会冒出来在她纤弱的神经上起舞,引导她脑补接下来一连串羞耻的事。文然属于亲一会儿歇一会儿,有时重有时轻,情欲时常被他乱来的行径搅得七上八下。
辛桐刚松开揪住他毛衣的手,他便顺势搂得更紧些,双乳隔着衣物抵在他的胸膛,有点呼吸困难。
她张开一条细缝,让对方的舌尖探进来。在打招呼似的,入侵的舌尖温柔地触了触她的,又一下就被勾起,画圈般舔吻。
辛桐没忍住,喉咙一紧,唇齿微微合拢,猛地吸吮住他的舌头,令男人发出一声短暂的“呜”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疼了他,细眉微拧,身子稍稍向后倾斜,意图终止这个吻。
程易修没让她躲,手掌捧住她的后脑,拇指摩挲着耳后的凹陷,把她摁了回来。舌尖从她的舌根轻滑到舌尖,喘息愈发明显。苹果糜在亲吻中融化,酸甜的味道从舌面一路延伸到嗓子眼。
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
辛桐被男人摁回怀中的瞬间,脑子清明了一下。
如果把这段刹那的清醒比作白纸,那最后的思绪就是浓墨写就的大字。
——完蛋,绝对要被脱。
程易修痴缠地吻着她,手顺水推舟摸到臀部。她不属于前凸后翘的艳丽美人儿,隔着秋冬的毛呢伞裙更是连轮廓都摸不清楚。
幸而她穿的是半身裙,指尖扯开塞着的贴身衬衫就钻了进去,滑腻的背脊有一道漂亮的沟,他便沿着凹陷往上摸,直到修剪成圆弧形的指甲刮到内衣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