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出口的咒骂就因为撞上了一双冷淡到近乎极致的冰冷的紫金色眼瞳而尽数卡在喉咙，芥川龙之介看见少年的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现在的车速是250码，只要我们下了公路即使是稍有不平的路面就足以让整辆车掀翻。”他的手指像是要嵌入方向盘一般已经呈现出隐隐的青筋，但脸上却丝毫没有陷入绝境的恐慌神色，“到时候，即使有安全气囊，你的骨头也会全部被断裂成一块块的。”

“要是运气差点，那可就是死呢，连上帝都救不了你。”少年的眼瞳中透出了某种因为过分的冷静而尤显骇然的狠厉，“没有时间给你浪费了。”

“抬起你的枪。”命令式的语气，即使是芥川都被少年一瞬间露出的某种疯狂的神色而失去了言语，他条件反射地抬起手中的狙击/枪，枪口对准前方。中岛敦轻笑了一声，猛地一甩方向盘。

敌方的子弹急速飞来，已经预估到了对方的弹道的少年举枪，枪口子弹喷出，恰好在那枚子弹穿透挡风玻璃之际从左方迎面撞上，强迫性地改变了弹道从另一方的玻璃破出，深深地嵌入水泥地上。

“开枪！”

芥川龙之介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少年的目光中尽是冷凝，他将油门踩到最底，即使车子摇晃着却仍旧赶上了那辆车子并驾而驱，在那枚子弹没入对方眉心之际再度一甩方向盘，橡胶车轮与地面摩擦而出产生的尖鸣刺耳，因为没有绑上安全带而被迫与车门来了个亲密接触的芥川闷哼了一声，被撞击到的肩膀立刻红肿了起来。

“接下来要继续加速了。”驾驶室上的少年忽然说了一句上言不接下语的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后透过车窗向后方扔去，燃烧着的香烟接触到地面上的汽油瞬间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后方一片艳红的火光的中岛敦动了动唇，似乎笑了一声：“Perfect。”

抓着握手艰难起身的芥川龙之介看着后面的一片肆虐火海，像是失去了言语一般陷入了沉默，依旧踩着油门到底的中岛敦倒是显得轻松了很多：“接下来只要去预约的安全屋就可以了，怎么，看不下去了？”

他已经往后微微一躺，开始欣赏起天际边混杂着橘红与深紫的霞光一点点地将周围的建筑物尽数染上如火烧一般的外衣。紫金色的眼瞳映着光晕，无形中消融了些许冷意。

“不……”芥川龙之介收回目光，声音也重新变得冷淡起来，仿佛之前的怒意都是一种错觉，“在下只是在想，这个世界的在下究竟有多疯。”

究竟该是多疯狂，才会配上这样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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